第二十九章 戏外(1 / 2)
莴笋炒蛋,茶树菇炒肉,鸡肉炖蘑菇,青椒爆蛋。
我会的菜很少,但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如果手上有砒霜,我应该会放在饭菜里,和他同归于尽。
我自发的给他装了饭,然后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
他向来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不论在外还是在家,这一点倒是和我们家一样,我爸就一直教育我和我弟,出门在外,一定要知礼守礼,食不言寝不语。
想到我爸,我就突然有点食不知味。
金慕渊看我突然间不吃了,也顿了好几秒,才看着我说,“很好吃。”
废话,我做的菜能不好吃吗!
可不对劲啊,金慕渊他在讨好我?
“你可以打电话让你家里人回来了,这里有我,可以保你们平安。”
我从碗里抬头看着他,心想就冲这句话,我也不会原谅你。
可我不会翻脸,我要的就是我们一家平安。
我只是低着头,可怜兮兮的问,“说话算话吗?”
他点头,刚准备说什么,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我弟还没来。
打开门一看,才发现是徐来,他进来看到我,刚正的脸上露出最诚挚的笑,再看到我身后穿着球服的金慕渊时,笑容彻底皲裂,“爷....爷....爷.....”
我关上门,“你一个人耶耶耶什么劲,来我家这么开心?”
金慕渊则是黑着脸接过徐来手上的西服,进了洗手间去换。
“你吃饭了吗?”我随口问。
“嗯。”
我也不再管他,坐下继续吃饭。
徐来垂着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个平安红绳递给我,“这是我妈给我的,寺里求的平安绳。”
我心里一暖,从他手上接过,“你帮我戴上吧。”
徐来:“......”
也不知道金慕渊是不是当过兵,前后不到两分钟,就换好出来了。
刚好徐来正在替我戴。
于是,气压不对的时候。
我抬头,徐来转头。
空中三双眼睛交汇,无声的电闪雷鸣。
一室寂静。
“喂,好没好?”
徐来差点跪下去,“没,爷来吧,我手抖...”
我:“....”
金慕渊不置可否的走过来,看到我手上的红绳眸子眯了眯,“这什么东西?”
徐来说,“这是平安绳。”
看金慕渊一脸“就这玩意儿能保什么平安还不扔了!”的表情,我立马转头看向徐来,“徐来,还是你帮我戴吧。”
话刚出口,金慕渊的大手就抓住我的手腕。
格外的耐心,替我找出那根细小的线,然后打了个结。
直到他们俩一前一后离开,我才坐在凳子上,摸着手上的红绳,怔怔发呆。
明明是徐来送的东西,怎么经了金慕渊的手就感觉像是他送的一样。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机场。
飞机晚点,直到三点我才看到我妈和弟弟一起出来。
我们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场面被过客拍了下来,一开始我还收不住,直到我弟跑去那边抢了那人的手机时我才吓得停住眼泪。
“hey,man,whatthefuckyoudoing?”
那个过客原本就是无聊随手一拍,机场大多每天每时每刻都会上演着这样悲欢离合相聚分别的哭情戏,可遇到我弟这样的,还一口标准的英语,顿时觉得逼格没有我们这边的高,立马乖乖删了照片又道了歉。
“姐,你瘦了。”
他回过身抱着我。
我妈也看着我不停地摸着我的脸颊,“吃苦了。”
整整两年,七百三十天,我们终于团聚了。
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再次失控,我弟立马推着我往前走。
我们一家三口回来了。
我这两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可为什么还是想流眼泪呢。
我们最爱的爸爸,你看得到吗?
——
葬礼已是三天后,这一天刚好是清明节。
淅沥沥的小雨像是感受到我们的情绪,不停地降落在峡市上空,乌云也像压在心头的闷气一样,徘徊着压满峡市整片天。
爸爸生前很多朋友,可他死后,只有我们几家亲戚过来替他送行。
这些亲戚还是我当年请求帮助时,并没有生援手的。
这三天,也靠金慕渊帮了不少忙。
墓地,碑文,包括正在颂唱的这一群牧师,都是他操办的。
我只不过打了几通电话,联系亲戚过来参加。
弟弟打着伞陪妈妈站在墓地的左手边,我站在右手边,每每有人过来鞠躬献上菊花,我们就弯腰回礼。
不到三十秒的颂词概括了爸爸近五十岁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