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无踪(1 / 2)
云飞扬能读唇语,忆儿在宫门口对叶寻阳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看见了。一面正惊诧疑惑,一面眼见叶寻阳和忆儿双双消失。
才回过神来,立刻想起杨树林中秘事。此处余事可尽交给立恒;云飞扬递了个眼神,便骑马往杨树林飞驰而来。
马蹄声踢踏、踢踏,重重踏在泥土上,溅起轻尘;云飞扬身骑白马,离弦的箭一般穿过寂园,直往树林而去。才刚进那重重密林,那枯黄的树干和金色的树叶一重重一幕幕在眼前遮挡;云飞扬心中突然惊恸,双手用力勒住了缰绳!
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响彻天地的嘶鸣过后,树林里一片寂静。
风动,云动。
杨树叶子哗啦啦啦响成一片,飘洒下许多金黄的幽灵,一颗颗心脏一样的金黄树叶,在风中优雅婉转的跳着生命中的最后一支舞。在云飞扬面前演绎着,生命激烈的恻然与凄美,密密层层,最后轻轻的,跌落在地。
云飞扬仿佛能听见那一片片叶子接触地面的声音。
他终于体会到洛池心中,曾面对的恐惧。
——十年之隔,一切还是一样吗?
云飞扬眼中重重滴下泪来。苍穹不语,只剩风声舒啸。他跨下马背,在树林中静静步行,枯叶在他眼前片片滑落,在他脚底层层碎裂。
密道中,李鹤异变后昏迷倒下,小雨慌忙过去抱着。洛池知她,如此必不肯丢下李鹤走了,只轻轻叹了口气,便独自往出口处行来。
出口处十紫衣早在候着了。
洛池上前,对紫衣队长道:“你们主公和朝国夫人,都在密道内……”话未说完。
洛池突然往这边望来。双目堕泪。
初冬微寒的风敛起她的长发和衣袖。湖绿色的轻盈衣袂,被风吹起,展开似一张网,洛池就是,那网正中自缚自囚的,哀哀哭泣的蛛女。
云飞扬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
他们相见的那一刻,天与地都安静;流云与风,也全都静止了……
“洛池……你不肯见我,是不是还在怨我?”
忆儿走了,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李鹤再次醒来之时,小雨和云飞扬,——也就是萧然,都在身边。李鹤在心里感谢上苍!
威名宫各部已经归降,刘立恒在外部署善后事宜。夷胡也撤去了大部分军马,只留下一小部分驻扎关外,等待着云飞扬履行诺言。
“鹤,终于可以为你解毒了!”小雨握着李鹤的手,热泪盈眶。昏黄的烛火在小屋中闪动。
“嗯。”李鹤微笑着将她的手按在脸上。李鹤的病情一直都瞒着小雨,小雨尙不知,解毒后的李鹤,同样命悬一线。
莽苍玉浸在云飞扬满溢热血的温热的掌中,渐渐变得透明柔软,玉的正中心明明可见暗褐色的解药一枚。云飞扬伸手进去掏出解药,莽苍玉的破口很快自动恢复。血迹干时,它又恢复了坚硬温润的玉的模样。
李鹤服下了解药,渐渐昏睡。小雨守在他的床旁,不离不弃。
夜已经深了。孕中的人身子容易困乏,小雨支不住,靠在床楞上打起盹来。
云飞扬则看见李鹤手臂上一条一条青筋暴起,潮水一样迅速涨溢至脖颈,又渐渐消失。
是蛇毒的作用!不能让小雨待在这里了!云飞扬起身,将锦被盖住李鹤全身,直至脖颈。小雨惊醒。
“飞扬……”小雨欣慰笑道,“我真是粗心,他这样睡着,必要着凉了。”
“说到着凉,最应该担心的还是你吧!”云飞扬假装责怪,“你快去休息吧!李鹤一醒来,一定立刻去找你!”
“唔,我不走!我要他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我!”
“他要是醒来,看你拖着孕身在这守了一夜,岂能放过我?再有,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你胎气最近才稍稍稳妥,不能熬夜。”云飞扬边说,边将小雨推出了房门。
“都听我的决定,因为我是萧然。”云飞扬使出杀手锏。
下半夜突然起了闪电,窗外狂风骤起,廊外的芭蕉拍打着榆树,小雨睡得很沉。李鹤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小雨,他曾经那么多次的,在苏园里这样看着小雨,多想这一刻就是永恒。
李鹤现在已经极度虚弱,身体好像只是一副空壳子,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脆弱的骨骼已撑不住这庞大的身躯。胸腔里血流涌动,李鹤忍不住咳嗽了一口,立刻流出鼻血来。他赶紧擦掉那血液,免得滴在床沿。
李鹤来到窗前,提笔给小雨留了一封书信。一面写,一面口腔鼻腔不住的淌血。李鹤很小心的擦拭这些血液,免得滴在桌上纸上,小雨醒来看见必要担心。李鹤写毕,开门,走进凄迷风雨中。
“鹤!”云飞扬叫住他,“你现在身体究竟是怎样?你是如何打算的?”
虽然洛池熟读《天蚕狼毒》,但李鹤所遭遇的情况更加复杂,他曾使经脉逆行重创自身,他曾反复服用抑毒丸,后来又突然中断,在解毒之前,他又异变了一次。《天蚕狼毒》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