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1 / 1)
最近上海有点潮湿,云也是灰蒙蒙压在头顶,就像她的心情一般,平静而带些淡淡的忧伤。
车子渐渐驶近,巷子里的青苔香也越来越浓郁。
叶安晴把车停在了路口,踩着摇摆松动的石板,穿过悠长静深的街巷,慢慢走向儿时的长桥。人们总说岁月会缱绻记忆,可是叶安晴却觉得往日的点滴依旧犹新,就好像时间还停在那里,一切都还在原点。
长桥的石凳冷沁如冰,可是她还是坐下,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天气再冷,即使母亲一遍遍呼喊,她还是会蹲在地上玩着石子,张望父亲的身影,看到父亲出现,便老远地冲过去,直拽着他的衣角,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天的喜怒哀乐。
一直说到吃饭还停不下来,母亲便会严厉批评,“听话的孩子吃饭是不说话,不然会被人说没有教养。”
叶安晴从小就比较害怕母亲,或许是母亲过于严厉的缘故,她就觉得母亲不喜欢她肯定因为她不是男孩子。
母亲一板下脸,父亲就会故意凑过来,轻轻捏下她的脸蛋,然后极其温和地说着。
“安晴,我们是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听妈妈的话,对不对?”
这话好像对叶安晴很受用。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只是假象,她如此只是害怕自己不听话,父母会再生个小弟弟,然后把她扔掉。小孩的想法也大都如此。
往往这个时候,她就会偷偷抬头看一眼母亲,在看看父亲,接着,露出最天真,最无邪,最烂漫的笑容。
“安晴,最乖了,安晴听妈妈的话,妈妈不要生气。”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懂事乖巧,就可以留住喜爱的人和物。
顺着石阶走下去,就能看到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这是上山的必经之地。小时候,安晴不敢走这路,编出一大堆借口,然后就哭着喊着,要父亲抱她上去。父亲就会笑着摇摇头,然后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扛起。她就坐在父亲硬朗的肩上,玩弄着父亲的头发。
沿路上去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水坑,两旁也长满了被雨水打湿了的杂草,就像是无人问津的野孩子,任它如何。才走了一半,叶安晴的裤脚鞋子就已经湿透了。没办法她只好半卷起裤子,就像父亲那样。那时候有父亲抱着宠着,所以她不知道原来被雨水浸透的脚可以这么冷。
坡顶的空气格外清新,尤其是在雨后。缕缕云雾缠绕在侧,轻抚着你的脸庞,也模糊了你的视眼。
叶安晴隐约看到父亲的坟前有一个笔挺的身影。她有些好奇,走上前去。
“你好!请问你是?”
男子转过身:“安晴!”
叶安晴有些变了脸色,然更多是诧异:“怎么是你?”
“公司有事走不开,爸爸就让我来了!”
“哦!我还以为叔叔已经忘了爸爸的忌日。”
“怎么会!其实爸爸每年都会来的,只是,没让你遇到!”
“嗯,那请你替我谢谢叔叔。”
“好,那我走了。”
“嗯!”
好像过了很久。
“安晴,你还不能原谅我吗?还是不愿叫我一声哥吗?”
叶安晴没有回答,就好像她什么也没有听到,真的聋了一般。
“叶安晴,你有没有听我说。”陈毅喆冲过来,疯了一般地狂抓着叶安晴的双臂。
“我的耳朵不好,你不知道吗?”叶安晴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如此清晰。
“你是要把我逼疯,要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叶安晴被他晃得头疼,眉头纠成一团。
“算了,算了!”没等叶安晴开口,陈毅喆突然泄了气,垂下了双臂,“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