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犹怜(上)(1 / 2)
第二日醒得早,孟珏还未醒来,白一一靠近他,手指轻划过他的眼眸,划过他的鼻尖,外头雪珠子还在下着,零星砸在窗户上。孟珏微睁开眼,见白一一醒来,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柔声道:“醒了?”白一一轻“恩”了一声,良久才道:“昨儿太后把我叫去,让我每月初十和十五进宫习礼。”
孟珏沉吟片刻,揉了揉她脑后的发丝,揉的蓬蓬的,略带宠溺:“无碍,母后不会为难你的。再说,你即便无礼,那也是我的双儿。”白一一脸颊发烫,心头带着一丝欢喜,严严寒冬,有个人愿为自己取暖,愿将整颗心都交予自己。
良久,白一一才开口问道:“周嫦君是谁?”孟珏一听,脸色微异:“她是母后的侄女,自小便没了爹娘,母后让她进宫侍候,是郡主。”孟珏怎会不知太后一直一门心思的想将周嫦君许配给自己。
又到了十五,玉姑姑差人来郡王府接白一一进宫。今儿孟珏也跟了一同前去,说是有事要与皇兄商讨,便乘着玉姑姑接人的马车进了宫。
才踏进祥宁宫,便看见太后在同周嫦君喝茶,白一一和浣珠俯下身去行礼,恭声道:“臣妾请母后的安。”太后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几日不见倒是规矩许多。”
在祥宁宫呆了会子,便是看着周嫦君如何喝茶、如何行礼、看完了自己再跟着学一次,再让周嫦君纠正便完。呆了一个时辰,太后便放自己回郡王府。奈何孟珏还在和皇上谈政事,便让浣珠陪着四处在御花园里转转。
远远地就瞧见梅园中的好景致,梅花带雪,红白相间。融于天地间,白一一探头去瞧,伸手覆上那花瓣,鲜红鲜红的,立在冬日中,给一丝暖阳,上面的积雪便渐渐化去。花娇艳,人却清爽,浣珠可开了口,“小姐,如今一看,却是人比花娇!”
白一一伸手抓了一把枝杈上的雪扔到浣珠身上:“小丫头片子,又瞎说!”追着浣珠满梅园的跑。正尽兴着,转眼竟看见楚怀玉站在梅园门口,忙把手中的雪扔到地上,在袍子上拍了拍。
楚怀玉披着一身深紫色长袍,紫色菱纹,一身玄纹云袖的衣裳,立在雪中,白一一见楚怀玉走了过来,笑道:“少将军怎么在这儿。”楚怀玉走到跟前儿,道:“我应该问你为何在宫中吧?”白一一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我也不想,奈何上次在母后面前失了礼,母后让我每月初十和十五进宫习礼。”
楚怀玉见她傻愣愣的模样,心下觉着好笑,便道:“你可不记恨我那日抢你玉簪了?”
白一一见他如此打趣一说,虽当时有三分怒意,如今却也没有了:“不气了,只不过有时会想着,你说这玉如此让人珍惜,若是块石头,还会不会有人珍惜了?”白一一其实是在叹自己,孟珏把自己当玉一样看待,可自己若只是块顽石怎么办?就比如在太后眼里,和周嫦君一比,自己恐怕就是块顽石了。
楚怀玉凝望她良久,才道了一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白一一猛然抬头,心中一紧:“什么?”楚怀玉看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恍若初识,一身明亮宽敞的青色长袍,鬓发随着寒风轻飘,简单的云鬓发髻、步摇斜插;又好像是相识已久,还似当年那般赤诚的眼神。心中倒有那么一刹那的悸动,想牵起她的手,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吐露出来,可念及心中埋葬已久的往事,也只是意念萧萧,愁苦满溢。
白一一望着他,如此之久,她怎会不知楚怀玉的心思,便主动转移话题,忽然开起玩笑:“你可别说笑了,莫非你又看上哪个女子了?你上次在温香楼欠下的风流债还上没?”楚怀玉心下一冷,面上却依旧挂着如五月艳阳般的笑容,“还完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又不是不知。”
他只知面前这女子在心头,却不知多情总被无情误,前路漫漫,这世上有情,原来都被无情辜负。
“好了,谁不知你这个人总装混混,不过你可不是街边的小混混。”顿了顿,白一一笑道:“是大混混。”楚怀玉听白一一叫自己混混,却无一丝气愤,心中却暗喜,她能以“混混”称自己,那就说明他们二人之间已无礼节束缚、无礼法纠葛,能坦诚相对了。
中途孙德景过来,将楚怀玉叫了去,白一一顺口问了问孟珏出来没,孙德景回答已经出来了,估摸这会儿就要经过御花园了。白一一听后,回了礼,同浣珠忙从梅园赶去御花园,才一踏进御花园,便看见孟珏和周嫦君远远在那儿立着,白一一停了步子,浣珠问道:“小姐,如何不走了?”
白一一看了看,也不知孟珏和周嫦君说了什么,顿了顿,笑盈盈的说了句“没事”,便走上前去。见着周嫦君,行了个小礼,“郡主也在啊。”
周嫦君见了白一一,回了个礼:“是,赶巧碰上了容郡王,这便回祥宁宫了。”道了别才走。
年下就快到了,各府的往来也渐多起来,来回送礼也开始了。白一一也寻思着给孟珏准备礼物。每每趁他上朝时,便让浣珠将绣篮子拿来,篮子里搁着一只平金绣荷包,但还未做完,上面一对鸳鸯游水的模样。篮子里还放着一双鞋,只用金线绣了金边儿,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