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故人(1 / 2)
第二日,按礼孟珏要陪白一一回门。下了朝,便回府接上了白一一,坐在马车里,还未到相府,就听见门口声声的鞭炮传来,喜庆的很。白一一撩起帘子,抬头望了望,可不是赵管家他们在放鞭炮吗?烟罗滚滚,倒把相府置入云中了。
进了府门,婢女奉了茶,白璟和夫人开始同孟珏闲聊。白一一到了自己从前的院子,去见见自己那两个姐姐。
白一一的两个姐姐,一个名唤白绮罗,另一个叫白绿翘。白一一来府上这一年,大姐对自己不错,二姐却一般。
“大姊,你们这两日过得如何?王府忙上忙下的。”白一一坐在白绮罗榻边,问道。白绮罗覆上白一一的手,意味深长的叹道:“如今是王妃了,坊间那些个传言也莫要放在心上,安守本分便是。”
白绿翘倒了杯茶,有些嘲讽:“大姊,你快些别说了,小妹哪里听得这些话。她从进府就生性顽皮,如今还嫁给了郡王。不过嫁给这郡王倒也不吃亏,至少他才貌双全,文武双全。不过是死了几个新娘子……”白绿翘说话向来没什么分寸。
白绮罗皱起眉,厉声道:“二妹!你说话注意些身份!”白绿翘抿了口茶,不再作声。
其实爹给自己定这门亲事倒没什么恶意,但赵夫人自己还是了解些许,虽对自己不错,但毕竟大姊二姊是她的亲生骨肉,定比自己疼爱些。
此时,门外守着的浣珠轻叩了声门:“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老爷叫您几个去大堂。”
“知道了。”白绮罗抬首朝门外应答。
三人去了大堂,白璟捋了捋胡须,笑道:“罗儿翘儿,这是容郡王,如今算是你们的妹夫了。”
白绮罗和白绿翘知礼,齐齐的俯身行礼:“小女参见容郡王。”孟珏动了动唇角,叫她们起来,三人才陆陆续续入了座。
孟珏随口说道:“相爷,您这两女儿之名取自绮罗绿翘,当真是好。服以绮罗之衣,乘以重帷之车,是美人之归。绿翘映荷影,想必您这两个女儿也是才情不浅。”孟珏说这话本是无心,毕竟是当今一品丞相,一举一动都同朝廷息息相关。如今又和王室攀了亲,这关系维持自然不用别人说道。
白绮罗缓缓道:“谢王爷夸奖,我和二妹只是略懂些诗书罢了。”
白绿翘却听得入神,微微一笑,眸光微亮:“王爷真是才华横溢,不愧是当今郡王呢。”
白一一叹口气,看着白绿翘美人如花欲娇羞的模样,心中思忖片刻,起身道:“爹,我去小厨房看看他们做的如何了。”行了礼,便悻悻退去。
白璟圆场道:“王爷切莫怪罪,小女就喜好烧饭。”
孟珏接道:“女子会煮饭却是不错,一一她很好。”孟珏看着白一一的背影,微声说。
白一一从后院绕到厨房,里面的阿嬷小厮都笑着同白一一谈乐,加上白一一从前总是前去厨房同他们一起,人们同她便更加熟络。
呆了一盏茶的功夫,猛地想起自己回来还有东西没拿。赶忙折回厢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把娘留给自己的白玉箫找了出来。
娘这一生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学问,只会吹箫,且只会吹《长相思》一首曲子,这白玉箫的来历娘却从未跟自己说过,只说是什么传家之物。但如此贵重的传家之物,总让白一一独自猜忖。且听府上之人说,既然娘惹了爹那么不高兴,实在不明白爹为何还对自己那么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手执玉箫看了许久,心血来潮想吹一吹,娘打小就吹这曲子,所以自己也会些,但也只是会吹《长相思》,仅此一曲。
踌躇了一下,还是竖起长箫,吹了起来。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如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厢房又传箫声。
大堂中,这声音有些淡,却依旧听得清晰。箫调清冷,哀婉动人。如此曲折的歌声,当真是如泣如诉。
白一一多年后才知,她仅会的这首箫曲,从前如此曲折,是思念母亲;如今的哀婉箫声,却是为了他。
孟珏偶然一震,“相爷,何人在吹箫?”
白绮罗方才开口,道:“应该是小……”还未等白绮罗说罢,白绿翘赶忙打断:“王爷说笑,恐是外头哪里传来的箫声,我们府里就小女子会吹箫,如今又坐在这里,哪里来的箫声呢?”
白绮罗微一皱眉,低声轻唤:“二妹。”白绿翘随即转头,冲白绮罗使了个眼色:“大姊,你说是不是?”
白绮罗轻叹口气,未曾回答。
孟珏失落些许,端起茶杯饮了两口。果真是相府外头的箫声吗?转念一想,便已释怀,也是,她怎会出现在相府。
一炷香过后,白一一回到大堂。方才坐定,却听见孟珏问她:“方才有人吹箫?”
白一一愣了半晌,估摸着是箫声传到了大堂,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