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 2)
赵凌如叶修预想的那样,对他的班房经历斥为一派胡言,人却还是在一小时内出现在了派出所,而且一点都不像她声称的“我昨晚三点半才睡”,而是光彩照人,把年轻小民警都看呆了。
她和叶修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跟着民警一起去办保释手续了。叶修抓了两下头发,回忆赵凌是不是在那一瞥之间流露出了嫌弃之色,但这件事无关紧要,他在为另外的问题感到忐忑。
万万没想到,他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来忐忑。
赵凌早上八点钟到了这里,带着她的钱包和凛冽气势,如同披甲上阵的女将,然而一直到下午六点钟,她才再次出现在叶修面前,把这个已经等得懵逼的年轻人带出了派出所。
叶修站在北京七月的街头,茫然地看着那个早上还一股子我要征服世界架势的美人眉目间流露出疲惫和颓然,又转瞬即逝,从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塞给他,让他擦擦脸,然后自己转过身去,和律师模样的人道谢。
真是律师,赵凌叫他何叔,说麻烦您帮忙了。
何叔连连摆手,说:“我没帮什么。”
然后又面露为难地招赵凌过去,压低声音说:“你这朋友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后头的人松口了,才放出来的。”
赵凌眉尖微蹙,笑笑,说可能吧,我也不好问。
“真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赵凌平静而干脆地说。
“嗨,我看着也不像。”
叶修孤独地站在一边,单手拽着他背上的背包,感觉自己像个进城务工又流离失所的小年轻,看着那边一对明显就是大城市精英阶层的人。他咂吧了一下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在何律师要开车走了的时候,才跟着说了声再见,麻烦您嘞。
赵凌站在他身侧,漆黑的睫毛纤长卷翘,小扇子一样的,微微阖下去,轻轻地叹一声气。
“说吧,”她扭过头,“什么幺蛾子?”
“说来话长,”叶修谨慎地说,“我们能先去退票么,高铁票还挺贵的。”
赵凌愕然,看着他,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这个成熟懂事还相当高冷的大姑娘,突然暴起,扬手掐住他的脸颊,用力地往两边拉。
“叶修!”她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早上不到七点就为你这破事儿爬起来,今天一天都浪费在这儿了!”
叶修必须承认他被吓住了,从来没想过赵凌可能有这种举动,以至于都痛得快飙泪了才喊住手,握了小姑奶奶的手腕让她赶紧松开。
赵凌松了劲儿,秋水寒星的一双眼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凝驻着他的形象,全心全意地要等个解释出来。
叶修岂止是心头一软,脸颊肌肉还疼着呢,心里已经化了一汪水,又柔又润,把从昨夜以来形成的种种皱皱巴巴的情绪都抚平了。他轻轻捏了捏握在手心的皓腕,尽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先放开,大庭广众的,像什么话。”
赵琳呵呵了一声,怒而撤手。
“你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吧,”他揉着脸,“失足少年有失足少年的难处啊。”
赵凌还是瞪他,生动泼辣,活色生香。
所以说以前那么高冷做什么,就该这样,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漂亮得让人心口发颤。
叶修对自己已经陷入了老流氓的思维毫无所觉,他迎着女孩儿审问的目光,不得不认真严肃而诚恳地俱实以告,就站在派出所门口,在北京熏灼的夏风里。
“好吧……”赵凌说,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我怎么听不出这句话的好赖……”
“没夸你,”赵凌说,“不过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告诉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留给你电话,不是让你拿它当北京求助站 热线的,叶修你……你特么……”
她忽然紧紧闭上嘴唇,眼圈蓦地有些发红。
叶修一下子慌了神,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了?哎赵凌,你别哭啊,你——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谢谢你今天过来,我……”
赵凌恨恨地盯着他,眼眶红了一圈。
“你丫闭嘴,”她说,“我还真以为是你犯了什么事儿给治安拘留了,合着就是你家老爷子跟你斗法?然后呢,明知道关你进来的人要你服软,还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儿求爷爷告奶奶连律师都请来了,真给你跑了一天腿,中午饭都没吃,还有一莫名其妙的人绕着我转了半天像特么审问犯人一样。然后你现在跟我说什么,说去给你高铁退票!你混蛋!”
她拎起包往叶修身上狠狠一砸。
路人侧目。
叶修抽了口气,连忙稳住赵凌,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点,又道了好几句歉,一辈子都没这么温言软语过,声音轻缓,哄小朋友一样。
赵凌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手抓着他T恤的领口,慢慢地松开,然后抬头,推开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