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大漠孤烟直(1 / 2)
昏黄的阳光下,一面“宋”字军旗迎风招展。大部队人马正拖着疲乏的身子,无精打采地走着。这里是北漠,没有绿意葱茏的树,没有五颜六色的花,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
李辰曦回过头去,看着地上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整个人顿时陷入茫然。日升日落,他行军已半月有余,但是身旁的景色却瞧不出丝毫变化,仿佛大家是在迷宫里原地踏步。头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开始胆战心惊。
长途跋涉,水源不足,将士们的唇上翘起一层皮,干巴巴的难受。偶尔他们会用舌头舔舔,不过带来的效果却不甚明显。李辰曦勒紧马缰,越发思念汴梁城里的温香软玉。
“皇上,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河。”斥候喜笑颜开。
众人一阵欢呼,李辰曦也附和地笑了笑。小河边上有几行芦苇荡,枯黄的叶子在风中左右摇荡,给单调的画面添了几分动景。久旱逢甘霖,大家一哄而上,竞相去河里汲水,更有甚者跳入水中游泳嬉戏。
李辰曦机敏地环视着四周,突然在岸边发现一软鞭。只见那软鞭上刻着奇形怪状的画,像极了北漠人的图腾。
“皇上,你喝点水吧?”副将擦了擦嘴角,殷勤道。
小将话音刚落,直觉得肚子里疼痛难忍。李辰曦意识到北漠人可能就在附近,马上下命令让诸将士不要再喝河水。然而为时已晚,那些喝了水的将士接二连三地倒下,连河里翻腾的人也似死鱼般纷纷漂在水面上。
水里有毒!北漠人猜到他们千里行军,必然极度缺水,所以早做好手脚。人一旦有了渴望,有了弱点,就可以一击致命。
“□□手,放箭!”芦苇荡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那是北漠新单于耶宁,他虎背熊腰,头裹黑色纶巾,脖子上戴着丑陋粗糙的兽骨链,说话时喉结上蹿下跳。
箭矢如雨,大宋残军四散逃跑。李辰曦抽出长剑,怒道:“朕乃大宋天子,今特率义军到此,北漠单于何不俯首称臣,而做些无谓之举?”
耶宁哈哈大笑:“大宋皇帝,你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处境。本单于告诉你,摆在你面前的是死路一条。你要是想活下去,我们不妨谈谈割地、赔款协议。”
前一任北漠单于去世后,由幼子耶宁即位。耶宁年纪轻轻,却有勇有谋,更极具野心,他不满于北漠偏安一隅、四处抢掠的生活,即位后,一直发愤图强,总想着有朝一日挺进中原。
“做梦,朕跟你们蛮夷没话可谈。凡我大宋将士,一律不准后退,给朕冲啊!”李辰曦冷笑一声,径直冲上前去与北漠单于肉搏。他持剑一步步逼近耶宁,耶宁不甘示弱,瞪大滚圆的眼珠,拿出大砍刀,便与李辰曦对砍。
残军受了君王的鼓舞,耍起枪来与他们正面交锋。北漠以逸待劳,加上是马背上的好手,那些柔柔弱弱的宋军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荒漠上堆满尸体,鲜血将黄沙染成一片殷红。
李辰曦与耶宁交手了不下二十个回合,但耶宁生得粗壮,力大如牛,渐渐处于上风。耶宁豪放地笑着:“大宋皇帝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却不是我们草原猛士的对手。听闻大宋的贵妃娘娘国色天香,本单于尚未娶妻,如果皇上同意联姻,本单于保你平安无虞。”
李辰曦刺痛不已,顺势将剑横在耶宁脖子上:“大宋的贵妃岂是你配惦记的?”
“呵呵,一个女人而已,皇帝不必动那么大气。”耶宁一脚踢在李辰曦胳膊上,反手将剑夺回自己手中:“既然你不愿意给,那就去死吧。对了,你死了倒没什么,本单于好奇的是你杀了大哥才夺来的皇位,最后会传给谁呢?”
“住嘴,朕的事容不得你说三道四。”李辰曦想夺回剑,不料耶宁一剑直挺挺地刺入他胸膛。
***
月色阑珊,华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凉如水,她莫名心慌,右眼皮跳个不停。她拽紧薄薄的锦被,看着屏风上挂着的龙袍,不禁流出眼泪。他离京已有月余,刚分开的几天,华浓每天都能知道行军的情况。谁知后来音讯杳无,她不得不思索大漠里可能发生的种种遭遇。她越想越不安宁,独自起来在空旷的殿里来回踱步。
侥幸逃回的小将,一路狂奔回京。他在长长的御道上大声疾呼,皇上遇险了。皇宫里大大小小的宫殿相继亮起灯来,华浓紧绷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小将说,耶宁单于诱军深入,大军中了埋伏,不少人殒命丧生。
华浓耳朵嗡嗡作响:“那皇上呢?”
“皇上被耶宁刺了一剑,血流一地。末将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北漠人带走。末将和数百个残兵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娘娘,你说该怎么办啊?”
“你先下去吧,容本宫想想。”等小将走后,华浓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案几上嚎啕大哭。
李辰曦登基称帝,对她一心一意,一度要封她为后。华浓觉得自己是西蜀降妃、□□的贵妃,身份太过复杂,为免给他带来额外的非议,她坚持拒绝了册封。他疼她入骨,名分从不重要。原以为世上从此再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