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知己(1 / 2)
拿自己的钱财去养肥敌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柳七深以为然:“先生既然入了仕途,一定会想尽办法维护蜀国的利益。”
华浓继续低头吃饭,她怕再这样“说”下去,又让先生分了心神。
“那个北汉王爷好像叫李辰曦,听说最是冷酷无情,而且不近女色,铁石一般的人物。他们兄弟俩合伙弄死了前朝小皇帝,踩在众人鲜血淋淋的头颅上才登上了显赫的位置。一个人有心机手腕又没有致命弱点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酒肆里仍有人在小声议论。
听到李辰曦三字,华浓一颗心顿时狂跳不止,握着的筷子瞬间掉到了地上。她再也坐不住,急匆匆地要去李辰曦的宅子里看个究竟。门庭依旧,只是蜘蛛网已结满墙角,看来许久没有人住里面了,一时间无尽的悲伤和委屈仿佛洪水猛兽铺天盖地地将华浓淹没。
华浓凄怆地坐在门槛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她肩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过一会的功夫已是大雨滂沱。柳七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他不明白上天怎么忍心让一个少女承受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疼痛,而且就算真有什么痛,也该让自己去替她受。
思及此处,柳七不觉湿了眼眶,柔声道:“好了,华浓别多想,先生帮你找到他,好不好?”
“先生,他是不是北汉人?如果他是北汉人,我该怎么办?”华浓在柳七手心一字字写下,她忽然觉得其实不能说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可以借此隐藏心中不安的思绪。
柳七不想她伤心,便软语安慰道:“朝中同僚有人曾站出来质问丞相,可是丞相只当不知,他为了免去众人的疑惑,甚至请求辞官罢职。或许,并不是吧,碰巧遇到同样的名字罢了。别往坏处想,他可能有事外出,没准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柳七这么一解释,华浓才止住了哭泣,她不由默默祈祷,祈祷一切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柳七陪她静坐了一会,便牵着她的手穿过一条拥挤的街道来到阴沉的医馆里。
放药材的柜子尽漆上浓重的墨色,占了整整大半个墙壁,华浓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空气中含混的药香味,仿佛给受伤的心灵找到了解药。柳七耐心地排着队,看她一脸沉迷的样子,不觉莞尔一笑:“都说这药是苦的,为何你闻起来却像是在享受?”
华浓慢慢地张开嘴唇,解释道:“因为它能治好我的嗓子,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她嘴唇缓缓张开又缓缓闭合,一字字都能用心听到。她好了以后,怕是自己再不敢不顾及先生的身份肆无忌惮地瞧着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柳七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些不舍,随即这种可怕的念头又从脑海中闪过。是啊,如果她能盛放,自己甘愿做一片绿叶。
郎中把脉把了许久仍是眉头紧锁,他捋着泛白的几根胡须慢悠悠地问道:“姑娘并不是天生哑巴,许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柳七坐在一旁便替她回答起来:“大夫,她确实是最近刚得的哑疾,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吃了变哑巴的呢?”
“有一种草药名叫半夏,本是止咳去湿的良药但是食用过量却有可能诱发喉咙出现问题。姑娘的症状应该是误食了生半夏,所以才不能说话,老夫给你开些润喉的汤剂,吃些试试看吧。”
华浓趁郎中转身抓药的时机,就对柳七连连摇头:“先生,这是个庸医,我是哑了又不是嗓子疼,开什么润喉药,分明是骗钱的。”
柳七温文一笑:“无妨,一会先生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没准郎中的话有几分道理,只要能治好病,管它是不是润喉药呢。”
“先生,你怎么不理智,病急乱投医了呢。你放心,一切自有天意。”华浓不想柳七太过紧张,也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说话间郎中已经取了几包药过来,他交代了煎煮的方法就开口要价五两银子。果然不出所料,华浓拽住柳七的衣袖就要往外走。柳七却停下脚步,在白袍子里一阵摸索,东凑凑西凑凑好不容易凑够了银子才取回药。
柳七明白她心疼银子,只好带着强硬的语气道:“先试试看,别固执。”
二人出了医馆才走没多远,华浓便隐隐听到流水般的琴声,还有女子的婉转吟唱。她驻足凝听,仿佛说些什么“换得平生一回眸”之类的句子,她拉住柳七缓缓询问道:“先生,这姑娘唱的是不是你的词?”
柳七苍白的脸倏然红到了脖子,他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华浓还想再问他些问题,不料又听到环佩交响、珠钗相碰的清脆声响,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只见她穿着碧色长裙,身姿轻盈,看上去俨然是大家闺秀,可是头上绾着的丫鬟发髻,着实在暗示着她的身份。丫头袅袅欠身道:“我家姑娘已备好清茶,请柳先生进去小叙片刻。”
一个丫鬟已是如此,那这小姐必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柳七却恭敬地回绝道:“绿蚁姑娘,在下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再来拜访虫娘。”
“好奇怪的名字。一个叫绿蚁,一个叫虫娘,如此雅致的姑娘必然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啊,怎么尽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