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怒火(1 / 2)
“你总算现身了。”张谦兀自喝着酒,眼睛却无神地看着窗外。
“是啊,需要张将军帮个忙,所以来看看你。”李辰曦与他相对而坐,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冷峻。
“我知道,是这里对不对?”张谦指了指项上人头,睥睨一笑。
“张将军果然聪明…”李辰曦自斟了一杯酒,不过不是敬给张谦,而是洒向了地面:“有什么话需要交待的吗?本王一定照办。”
张谦疑惑地看着眼前异常冷静的男人:“北汉的英王,是吧?你还真敢跟我坦白身份,不怕我告诉那傻丫头?”
“你没机会再见到华浓。你不是让她查出北汉人么,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李辰曦将菜碟子推向张谦,继续道:“最后的一顿饭,将军可不要客气。”
张谦仰天大笑:“好,你有种。我的头颅已经在你那寄养许久,你为什么现在才向我动手?”
“真是没一样能逃过你的眼睛…”李辰曦不禁拜服:“我只是偶尔发发善心,不想赶尽杀绝而已。”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想跟你们皇上争夺人心呢。”张谦呷了口酒,忽然有感而发:“老夫奉劝你一句,伴君如伴虎,亲兄弟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人心这东西,除非你有一日实力足够强大,才配拥有,否则,你拥有的越多死的就越惨。”
李辰曦不由微微怔住,随即淡然一笑道:“张将军不应该恨不得我被杀死么,怎么好心赠我这些金玉良言呢?”
“哈哈,看在这丰盛的践行宴上,何况蜀国灭不灭,不在你一人,而在天意!”张谦捋须苦笑,又道:“我的心思被你察觉,唯一死而已。至于要说什么嘛,放过那傻丫头吧,她是被我唆使的。”
“这个你不必多虑,她对我还有价值。”
张谦听到【价值】两字,顿时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哼,玩弄权术的人都像你一样没有良心么!她对你一片心意,在你眼里只有价值二字?如果她不是陆云鹤的女儿,你或许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是不是?”
“是。”李辰曦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么看来,陆云鹤也是在你手上咯?”
李辰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是啊,说起这些来还要怪这个世道。忠臣良将,似乎并不适合在乱世里生存。”
张谦瞪圆双目,愤然反诘道:“难道适合你们这样心怀鬼胎、算计别人的人吗?也对,只有你们才能做出肮脏龌龊的事情。”
“将军不必激动,我父亲也是忠臣,他不惧龙颜敢于直谏,可是那只顾流连烟花之所的南越皇帝却诸事不闻、贪图享乐。皇帝不满父亲的谏言,致使父亲被杀,族中之人尽受牵连。”李辰曦回想幼时的艰辛,不禁扼腕长叹:“乱世之乱,始在帝王,帝王昏庸而后群臣受辱,所以,本王立志消灭天下昏庸之主,还黎庶一个太平盛世。”
张谦似乎赞同他的看法,火气消了不少:“可是我们何错,为什么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最后还要背上谋反的罪名,声败名裂?”
“因为你们会阻挡汉军平定天下的步伐。”
“真是好笑,既然如此,今日老夫就试试你的本事,看你是不是怕我。”张谦撸起袖子就往李辰曦身上招呼,李辰曦并不还手,只微微避开:“将军再动手,怕是死得更快了。”
张谦蓦然觉得胸口一阵抽搐,头也晕呼呼的:“你,在菜里下了毒?好卑鄙。”
李辰曦也不恼怒,坦言道:“只是在酒里下了点,本来想和你好好聊聊,让你安然离开,可是你还是动怒了。”
“真要死了啊,原想着将我一生本领教给那傻丫头,可惜她不肯学,到时候汉军攻打到锦官城,蜀国拿什么抵抗啊!”张谦瘫在墙角,静静地阖上眸子,等待死神的降临。
如果有一天江山不再四分五裂,百姓重归一统,该有多好。看着张谦在眼前一点点慢慢死掉,李辰曦越发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怆然地离开大牢,宣称张谦服毒自杀。
***
时近端午,柳七得了空便带着五色丝线缠成的端午索还有艾叶前去看望华浓。二人在陶然亭里相对而坐,柳七温柔地将绳索系在华浓手腕上,莞尔笑道:“先生也没什么钱,买不起贵重的礼物,不过是应个景。听说这五色丝线可以保佑人没灾没病,长命百岁,很多小孩都带着它。另外,这个线可不能随意丢掉它,只能等到第一场大雨,或者在洗澡的时候才能将它摘掉。”
以前小时候母亲也这样给自己系过,没想到先生如此体贴细心,华浓不觉笑意盈盈,一张脸凑到柳七跟前:“先生,华浓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只要是先生送的,华浓肯定很开心。”
“你放心,先生报了今年的秋试,如果能一举夺魁,到时候有了一官半职,你就搬到先生那里住,不要再受他的闲气。”柳七握住她的手,郑重地承诺着。
一阵晓风吹过,华浓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先生,你没必要为了华浓而委屈自己。你向往自由,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