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如月(1 / 2)
一向温润如玉的先生气得说不出话,华浓怎能容忍别人侮辱先生,双手叉腰拦在李辰曦面前:“我家先生文采风流,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懂的。另外,既然我们是肮脏女人,辰曦公子最好离我们远点,省得沾染上我们的肮脏气息!”
“小姑娘伶牙俐齿,你叫什么名字?”李辰曦脸上黑云密布,步步向华浓紧逼。
“你想干嘛?”华浓一步步往后退着,不料却把自己逼入死角,华浓倚在柱子上,李辰曦仍不放过:“怎么,说了这么多话,连说出自己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没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华浓是也。”华浓屏住呼吸,直视他凌厉的目光。
李辰曦神情错愕,目光随即温和下来:“你便是陆华浓,那么陆云鹤是你什么人?”
“想知道,偏不告诉你。”华浓故作镇定,却在听到父亲名字的瞬间仍有几分出神。
李辰曦目光犀利,她虽未明说,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陆将军的女儿。那日皇兄在南郊祭祀,恰好遇到流放的陆云鹤,因为陆将军大声疾呼屈原之离骚,扰乱祭祀的神圣与庄严,皇兄便传令自己将陆云鹤收押在王府之内。
英王府内的芙蓉花初次绽放,满池花光水影相映成趣,粉色花萼如妙龄少女般妩媚动人,李辰曦拿起剪刀轻轻地修剪着枯枝败叶,精心呵护每一个花朵。
“奸臣,你也配喜欢芙蓉?”关押在木屋里的陆云鹤看到满池边种着的芙蓉,不禁嘲笑起李辰曦来。
李辰曦知道他心高气傲,并不与他计较,随口吟起了三闾大夫的句子:“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言下之意,就是你陆云鹤不了解我也就罢了,但是我确实是内心芳洁纯真,并不是你口中的奸佞之人。
“你既是北汉的王爷,为何跑到我西蜀境内,甚至联合李彦昭一起陷害忠臣良将。是不是想盗取军情,意图对西蜀不利?”陆云鹤仍然纠缠着不放。
李辰曦只当秋风吹过,惜字如金不肯多说。
“我就知道,李彦昭长得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们北汉给了他多少好处,他为什么愿意担起这卖|国求荣的骂名?你是个男人就说句话。”陆云鹤拍打着木门,急切地追问道。
李辰曦自顾自地摆弄着花,暗自想着:“还是芙蓉花最乖巧,从不说让别人讨厌的话。”
“那段毅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那么替他卖命?无非就是一昏庸国主而已,哪及得上我皇兄半分?”李辰曦索性将了他一军。
“早听说北汉皇帝不甘屈于人下,一朝发动兵变,黄袍加身。想不到他的弟弟也是个厉害角色。”陆云鹤暗暗佩服英王的冷静与谋略,仍不肯低头:“国主不辨是非,那是因为被奸佞蒙蔽了双眼。我既身为臣子,理所应当替他铲除奸佞。”
“陆将军一身浩然之气,如此人才埋没在西蜀,岂不是可惜了?我北汉向来不计前嫌,知人善任,倘若陆将军诚心来投,本王定会委以重任。”李辰曦意图拉拢。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不稀罕做你北汉的一条狗。”陆云鹤气势上从不输给别人。
李辰曦蓦然发现有一个枝桠上居然开了两朵芙蓉,便狠心剪去了另外一朵,他稍显可惜,似是无意道:“哎,良禽择木,你自己选择了错误的生长地方,就要承担起这个后果。”
陆云鹤见他意有所指,颇觉好笑:“我征战沙场多年,想不到今日竟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本王可是惜才的,陆将军不妨在王府里好好呆着,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忘年之交。”李辰曦看着木屋里的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辰曦回忆起当时与陆云鹤的对话,看来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随便你,说不说跟我也没关系。奉劝你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华浓捂着眼睛,等着李辰曦盛怒之下将自己扔出去,可是半晌过后仍是没有动静。柳七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华浓别怕,他走远了。”华浓远远望着李辰曦落寞的背影,蓦然生出一种悲悯的情怀,其实他也没有说错,倒是自己得理不饶人,害他丢失了颜面。
李辰旭立马活了过来,他长吐一口气:“华浓,我真是服你了。我从未见过堂兄这么没面子。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逼得无话可说,哈哈,真是痛快。”
“算了吧,我现在还有些害怕,他的眼睛好吓人。”华浓嘟囔着。
“原来,你也遇到克星了啊!不过,我堂兄就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他说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我替他向你们赔罪。”李辰旭俯身向宛贞和华浓鞠礼道。
李辰曦的一番教训,让宛贞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万般忧伤道:“他没有说错,李公子,我们确实是青楼女子,所以是我们该谢谢你和柳先生,谢谢两位没有看不起我们。”
李辰旭听她话里含有自我贬低的意思,连忙表白道:“宛贞,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吗?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