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亭风波(1 / 2)
红玉的脸就好像这六、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她盈盈一笑,扭着水蛇腰来到那男人跟前,嗲声嗲气道:“原来是柳先生大驾,红玉让先生受惊了。”
“红姨客气了。”那男人谦逊有礼,向红玉拱手作了一揖,随后打趣道:“不知这位姑娘所犯何事,让您这般大动肝火?”
红玉瞥了华浓一眼,继续一脸媚笑:“没什么事,不劳先生费心。”红玉碍于面子,只好暂时放过华浓,独自往别处去了。
“柳先生来了,姐妹们快跟上啊……”廊上的姑娘叽叽喳喳,全都站起来,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柳先生。
柳先生同行的青年男子看华浓一直拽住柳七的衣襟不放,不禁笑道:“七兄,你果然惹女人欢心,现在连小屁孩都围着你转。”
华浓立刻松手,一张脸囧得通红,柳七俯身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别理他胡说。”
“谢谢先生解围。”华浓点点头,嫣然一笑。
柳七带着华浓来到倚翠亭里,这亭子四周长满了斑斑点点的湘妃竹子,给天香楼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浓妆艳抹的二八佳人,仍跟无头苍蝇一般尾随而来。亭子里有个约五尺宽的石桌,是平日里赏景、练字的好去处。只见柳七娴熟地铺开一张澄心堂纸,用镇尺压住纸的一角,对华浓说道:“姑娘,怎么称呼你呢?”
“先生,叫我华浓就行。”
“华浓,你过来帮我研墨可好?”柳七声音轻柔,任谁都无法拒绝,她连忙点头答应。
以前父亲每日写字,总爱围在他身边,父亲常说:“华浓,只有好的墨才能写出好的字来,有佳墨,犹如将之有良马。这研墨看似简单,其实要慢慢来,要像呵护一朵花、一个生命那般虔诚。”
华浓记起父亲教她研墨的手法,便凭着记忆开始研磨。她往雕着雨打芭蕉的歙砚里勾了些泉水,手持墨条缓缓向一个方向打圈,很快就有浓浓的墨汁流出。
柳七嘴角上扬,提起毛笔蘸足了墨汁,不假思索就写下了一个遒劲的“云”字,众人皆拍手叫好。华浓微微怔住,之前总以为父亲的字算好的了,想不到这柳先生更胜父亲几倍,难怪他年纪轻轻,大家都尊他为先生。柳七依然是一脸平静,继续笔走龙蛇,那纸上写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华浓赞不绝口:“柳先生铁画银钩、入木三分,有张旭之风,再配上一首李太白的《清平调》,真真是绝妙至极呀。”
柳七暗自惊讶她的见识,轻轻搁下笔,温和地看着华浓:“这首诗里恰好有你的名字。华浓不嫌弃的话,这字就送给你了。”
华浓受宠若惊,脸上顿时抹了一层红晕:“多谢先生厚爱。”
“先生,你也给我写一首吧……”
“先生,你从来都没有给我们写过,怎么对一个新来的小丫头这么好?”
莺声燕语不绝于耳,柳七连连摆手道:“各位姑娘抬爱了,在下的字远不及身边的李公子,你们不妨让李公子来写。”
李公子皮笑肉不笑,狠狠瞪了柳七一眼:“为什么总让我给你背黑锅,七兄,你太不够意思了。”
柳七低语道:“愚兄明明是在做善事,你写完之后,这些姑娘也会好好待你的。”
众姑娘看那李公子器宇轩昂,风流不凡,甚至连悬挂的佩玉都是通透无瑕的昆仑玉所制。她们早学会通过衣着打扮辨别客人的出身,于是纷纷弃了柳七转而向李公子身上靠去:“李公子要不露两手让我们姐妹见识见识,既然公子能与柳先生称兄道弟,肯定也是大才子呢。”
李公子初次来青楼,不过是带着几分好奇,他哪见过这阵势,一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柳七耸耸肩,做了个万般无奈的神情,等着看这诗友将如何应付僵局。
宛贞匆匆跑来,华浓急忙向她招手:“宛姐姐。”
“红姨没打你吧?”
“多亏了柳先生出手,不然我现在可能就在小黑屋里了。”华浓指着柳七解释道。
石桌边的女人们把李公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着她们跟疯子一样挤来挤去,没半点风度,宛贞忍不住白了一眼:“你看那帮贱蹄子,少了男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一把扯住宛贞的长发,瞪着三角眼:“夏宛贞,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大声点。”
“宛姐姐说得并不是各位姐姐,姐姐别误会了…”华浓矢口否认道。
“大人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紫衣女子推开华浓,蔑视一笑:“你以为这里是将军府?哼,没你说话的份。”
宛贞吐沫横飞:“好,程雪娇,你听好了!贱|人,贱|人,贱|人…”
程雪娇甩手给了宛贞一巴掌:“早晚你也会是贱|人,到时候别天天嚷嚷着要找男人。”宛贞脾气越发倔强,她愤然来到石桌边上,将黏到李公子身上的几个姑娘一一掰开:“你们能不能要点脸面?”
“疯女人,装清高。”姑娘们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