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夜话（1 / 2）

秦世安的毒虽然解了，但是他会不会醒过来还是未知之数，林祁稍微把他的伤口处理了一下，但似乎还是有些感染了，额头烫的厉害，林祁心想：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的死活还是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

衣服渐渐变干，林祁晕沉沉地睡了过去。午夜时分，她被冻醒，火堆已经灭了，雨也停了下来，丝丝寒意让她有些颤抖，她立即从怀中掏出药瓶，连服了三粒，又重新燃起火堆，才略微好些。这药是师父给她的，虽然能暂时压制体内的寒毒，可是对身体有极大损害，再这么在渔阳呆下去，她就不用活了。

林祁重新戴上□□，走到秦世安身边，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还没够到手腕就被猛地抓住，秦世安睁开双眼声音略有些沙哑：“你做什么？”

林祁冷笑道：“不过是想看看王爷是不是还活着。”

秦世安盯着林祁看了半天，渐渐松开了手，突然猛咳了两声，林祁认命地跑去倒了碗水递给他。秦世安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林祁无奈地扶他坐起来，他接过水一饮而尽，这才察觉到嘴里浓厚的血腥味，他瞟见林祁手上包扎的伤口，有些吃惊地问道：“你的血能解毒？”

林祁暗道不妙，面上却不动声色：“下官自小体弱多病，是个真正的药罐子，可能药服得多了，血液中也带了点药性，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罢了。”

秦世安轻哼一声，明显不相信林祁的说辞：“不管怎样，多谢你救了我。”

他不再自称本王，林祁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眼角略带笑意：“王爷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你本来是不是以为那些杀手是我派来的？”秦世安忽然问道。

“人之常情嘛，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我现在自然明白王爷的清白。”

“你明不明白我都无所谓，我救你也不过是因为不能让你死在这里。”秦世安语气有些虚弱。

“王爷知道这些杀手是谁派的？”林祁轻声问道。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秦世安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有猜到一些，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人情竟然冷漠至此。”林祁觉得有些悲哀。

“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他却总是防着我，隐退的这几年都不得消停，哼，如果不是因为莫翊，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秦世安看着山洞外，也许是因为身受重伤，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母妃，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

如果不那么逞强，如果不那么锋芒毕露，一切绝对会比现在好很多。难道就要一直这么下去吗？任由事态这样发展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林祁一直以为秦世安是个铁打的人，初次和莫翊对峙的时候，他不显弱势；疲于奔命的时候，他也能坚持走到安全的地点；在生死边缘煎熬的时候，他还是挺了过来。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看着这么脆弱的一面，让他落寞的难道真是那可笑的毫无价值的兄弟之情吗？

“王爷，你若是不生在帝王家，也许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既然上天已经决定了你要走的路，只要做到问心无愧，总会有看到光明的时候。你看，雨已经停了，明日一定会放晴。”这话才说出口，林祁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鼓励起他来了？一定是被雨淋得昏了头。

秦世安看向林祁，心绪杂乱，曾几何时，母妃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是他还是不满十岁的皇子。夜凉如水，母妃和他坐在宫殿的台阶上，没有人打扰。母妃一脸慈祥，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有时候真的希望我们母子不是生活在这深宫之中，可是安儿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怎么能被埋没呢？所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母妃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

林祁看到秦世安脸上不经意露出来的笑容，他这样真心的笑很特别。不是像莫翊的笑温柔的好似春风，也不像齐诺，一笑百媚生，当然更不是像孙济知的嬉皮笑脸。他的笑充满阳光，充满希望，虽然略带苦涩，但是完全可以感受到笑容中传递出的温暖。安阳军忠于这样一个将领，也并不是毫无原因的。林祁不得不承认，秦世安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林祁林大人，你对西秦了解有多少？”秦世安突然问道。

林祁心里咯噔一下，答道：“惭愧惭愧，不过也就是众人知道的那些罢了。”

“你知道西秦最缺的是什么吗？”

“当然是水源。”林祁不假思索。西秦地处内陆，除了三阳河就没有什么大的水源了。

“那想必你一定没有翻过天元山了。”

“天元山四周悬崖峭壁，翻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秦世安大笑，有些牵动了伤口，道：“知道为什么天元山开凿的隧道都是通往齐楚两国吗？”

“如果向沿海开凿，线路过长，工程浩大，非人力所能完成。”林祁自认为说的很有道理。

“好了，不和你打哑谜了，天元山并不是仅仅是一座山而已。其实里面是一大片山谷，方圆大小不亚于天元沙漠，你猜里面会有多少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