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胜雪(1 / 2)
林祁蒙上面巾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士兵抱拳道:“回禀林大人,这是一对夫妻,男的月前就染上了瘟疫,今天破晓时分就没了气息,走了,他妻子之前一直照顾他却没染病,现在不让我们处理他的尸体。”
“大人,大人,”女子冲过来跪在林祁面前,抓着他的衣角,哭道:“大人,救救我相公吧,不要烧了他,他会活过来的。”
林祁蹲下来扶起她,顿了一会,鼓足气说道:“你相公他已经死了。”
女子猛地推开她,退了几步:“你们都在骗我,他没死,他没死……”
流霜走到林祁身边,却并未蒙面,冲那女子说道:“人都会死的,他不过是早走了一步,你何必作如此姿态?让他走得不安心。”
流霜走近她:“如果不尽快将尸体焚化,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会有更多人像你一样失去至亲,到时候那些人痛苦的根源,就不是因为瘟疫,而是因为你的天真和无知,你真以为你相公能活过来吗?”
她步步紧逼:“人死不能复生,请你好好看看活着的人,你想他们都因你而染上瘟疫吗?不要再沉浸在回忆里了,不要再对过去抱有希望。”
女子的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呆坐在地上。流霜冲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把那具尸体抬走了。
林祁像是重新认识了流霜,这样的她冷静得可怕,可是当流霜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听出了绝望。流霜回头向林祁福了福身:“大人,我逾越了。”
地上的女子突然一笑,口中呢喃道:“原来真的死了。”说完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心窝一捅,匕首完全没入,鲜红的血顿时喷了出来,流霜一惊,林祁立即冲上前封住了她的几处大脉,那女子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不要……救我……葬……葬在一起。”转瞬间没了气息。
林祁大喊道:“流霜,快去叫太医。”
“没救了,她早有自尽的打算,一刀毙命。”
林祁就这么看着一条生命从自己手中流失,一切都是那么突兀,为什么会是这样无声无息?流霜低下头道:“大人,遂了她的心愿,将他们夫妻单独葬在一处吧。”
林祁抬头看向流霜,不知是因为阳光太刺目,还是因为风沙迷了眼睛,,她似乎在流霜眼中看到了……泪光。
午后,林祁去煎药的营帐查看,在门口听到了一段对话。
“这样煎药的活你一定没做过吧?”这个声音,是艾草,大概是来帮忙的。
“的确没有。”是临时被拉来的流霜。
“今天上午的事我都瞧见了,你说话太重了些,如果好好劝她,或许会改变她寻死的念头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若有劝住她的本事,怎么不去?”流霜语气不大和善。
“我自然是个没本事的,比不得你。”艾草也针锋相对。
“你不用说话带刺的,我们不过是两个丫头罢了,能尽到本分就很不错了。”
“你可不像个丫头。”艾草语气中有一丝怀疑。
“我原本就不会服侍人,可是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哼,我规规矩矩的,有什么不对?”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多有规矩啊?”
帐内安静了下来,林祁走了进去,看见艾草气得坐在椅子上不理会流霜,流霜扇着炉子的火,看到林祁便福了个身。艾草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刚想说什么便觉得头晕,直倒了下去,流霜忙扶住她,手探了探艾草的脉象,蹙眉道:“大人,艾草感染瘟疫了。”
莫翊刚走进艾草帐中,就听见艾草叫道:“莫大人,你快出去,不要进来,会传染的。”
莫翊听后并不退出去,走到艾草床边,看到她苍白的神色,向旁边的太医问道:“怎么和一般病患症状不太一样?”
太医答道:“回禀莫大人,这次瘟疫在人体内潜伏期时间较长,可能是因为急火攻心的缘故,艾草姑娘的病提前被引发出来了,所以目前症状不太明显。”
莫翊点点头,看见艾草把头蒙在被子里,轻抬手将被子掀开:“这样闷着病情更容易加重,这一趟真不该让你跟来。”
艾草额头冒着冷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看见莫翊就想着要离他远一些,一直往床角缩。莫翊帮她拭去额上的冷汗,心里一点点盘算着,本来半月时间足够他解决瘟疫的事了,可是艾草现在突然病倒了,一时间要找到治疗瘟疫的药,谈何容易,艾草能不能撑到瘟疫根除的时候呢?如果因为艾草,而动用其他的力量,究竟值不值得,其实这才是他最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艾草年纪不大,莫翊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看到艾草这般受苦,他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想这么多,还是因为不够在乎吧,莫翊自嘲地笑笑。
走出帐篷外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月,月光遍洒处立着一名女子,白衣胜雪,清冷的气质还真是不大像温柔恭顺的流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