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1 / 2)
小梅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模糊的影子,是父亲。
“爸!” 她的声音很嘶哑。
“孩子,你可算醒过来了。” 小梅的父亲看见女儿醒了,终于舒了口气。他这几天夜不能寐。
小梅看见父亲边上还有一个人。
“岳杰?你怎么在这里?” 小梅虚弱而吃惊地说。
“我跟你爸爸轮换着照看你。” 岳杰有些羞涩地说。
小梅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疼。而且疼痛越来越剧烈。
皮肤是一个奇特的东西。它是人体最大的器官,当它好的时候,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当它破了一点,你会感到疼。当它破了一大片,比如烧伤,烫伤,你会感到生不如死。
小梅的浑身不断有水渗出。每时每刻,疼痛和瘙痒折磨着她,让她坐卧不安。
“换药了,换药了!” 一名戴眼镜的年轻护士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换药的时候的痛那可真是撕心裂肺,开始小梅想忍者,可过了一会,就忍不住了,疼得大叫大哭起来,只巴不得自己死掉。
岳杰在她旁边。他伸过手去,让小梅捏着,小梅疼得一不小心,把他的手猛掐了一下。岳杰咬了咬牙。
一次换药花了3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小梅躺着那里,精疲力竭,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痛得麻木了。
她突然看见了岳杰的手,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的手,真不好意思。” 小梅说。
“没关系。” 岳杰把手放进兜里。
岳杰一有空就会来看她,而且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他很认真地向护士打听烧伤病人应该吃什么,还记下来。
他给小梅作了肉汤,鲫鱼汤、蒸鸡蛋,蒸水果,西瓜水、绿豆汤,各种各样的东西。每天送来的东西都不重样,很用心。
“岳杰这孩子真不错。” 小梅爸爸说。
陈浩宇也三不五时地会来,除了看小梅之外,他也会看看其他病房的工人。
汪莉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她虽然只有右腿受了伤,可渐渐的组织坏死,感染,恶化。
终于,医生告诉汪莉,“没办法,只能截肢了。”
什么?汪莉如被电棒一击,差点要晕过去,“截肢?!”
汪莉问医生, “真的没救了吗?能不能再观察一下?”
“不行了,我们已经你的腿已经组织坏死,感染,扩散很快。现在截只截小腿,要是继续感染扩散,大腿也得截了,而且会有生命危险。”
“有家属吗?赶紧通知家属来签字。 ”
汪莉打电话给许尧。自从她入院以后,许尧的电话永远关机。事实上,汪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许尧。
想起许尧曾经在跟她男欢女爱许诺要娶她,她心灰如死。
她想逃离这个病房,想到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喊。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
汪莉的妈妈从家里赶来了,瘦弱的老太太,满脸皱纹。听说女儿要做截肢手术,立即跪地哀求医生。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的腿。她才20岁,还没有嫁人,截了肢,你让她这辈子怎么活啊?”
可是是没有用,医生也无力回天。当老太太得知女儿的腿没救了,老泪纵横。
“莉莉,妈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出来打工!” 她跟汪莉抱头痛哭。
作截肢手术的前一天,汪莉让妈妈去买了一小瓶指甲油,她要跟她的脚说再见。
汪莉仔细的把几个脚趾涂上粉红色的指甲油,她很专注地画着,仿佛是精心打扮即将出嫁的姐妹。
画完后,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它们,红色的脚趾配上雪白的肌肤很漂亮。
“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汪莉自言自语地说,说完啜泣起来,开始声音很小,渐渐地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幕正好让陈浩宇看到,他眼眶湿了,心情异常地沉重。
这疼痛的折磨中,小梅竟然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也许是老天爷照顾,小梅恢复得很快,连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
她的脸和身体都渐渐痊癒,除了后背和胳膊上有少量疤痕,别处都光洁如新。
在大面积烧伤病人里,小梅算幸运者。她很感恩。
有一个问题是,小梅有半只耳朵烧掉了,需要作整形再造手术。
手术费用3万多,斯威和保险公司都不愿意付。
不光是小梅,很多的病人需要的治疗,都被拒绝。
隔壁病房有个工人小石,爆炸损坏了角膜和虹膜,两眼的视力严重受损,医生说可能会得继发性青光眼,一辈子依赖药物,以后还需要手术。而跟小石同病房的小李,爆炸不仅让他也破了相,也让他丧失了左耳全部的听力。可是,没有人给他们作正规伤残鉴定。
公司都是逐利的,不仅不愿赔偿,连医药费都不愿多付。他们开始催促工人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