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皮影戏(2 / 3)
知晓王洛山父女不和;且王挽扬意气用事,二便为平其父气焰;三则由于她手中的五州图,若是长时放任此女不用,怕她心生背离,又恐她与南岭新皇关系密切。
至于她能不能钻研兵器,楼烨并非关心。只不过听了一句晏归的进言,说她颇为善用刀戈,当年放在官学时便绘了许多器具图,饱受太傅赞赏,想是再为适合兵库不过。
兜转三年过。
南岭遣来使官宣刘暇登基,请大齐差人观礼。
楼烨拟旨令太常寺少丞苏入端、兵部侍郎王挽扬、另有左仆射卓脩等一道前往南岭观这场礼乐盛事。
王挽扬将将在考绩中表现尚佳,于是擢升做了侍郎,便让她携新制成的兵礼随苏入端将之献给南岭新皇。而她在行车前两夜便始终睡不安稳。
执了烛火,寻了岳纨给的安神的草,点了一根在香座上,嗅着气味躺在床上助眠。
闭上眼便是纷乱的思绪,她大抵猜出楼烨用意为何,遣派她入岭国,这既是信任又非为信任。想是楼烨耳听了碎屑,以此行来判定王挽扬究竟可不可用,与南岭是否还有纠葛。
若有差池,恐为废人。
第二天起了早,求见了圣上。
“臣自战了,身体抱恙,腿脚不便,虽知能随仪队行南岭,是臣三生有幸,亏受圣上厚爱。但此去路途遥远,且亦要过众多山岭,臣唯恐体弱病害,拖慢了仪仗队伍的行程。”王挽扬依旧是单膝着地,右腿的膝头始终吃不了重力。
“大人这是见外了,南岭素来重医术,草木仙药居多,大多的疾病痛害皆可诊治,到了南岭请来高明的大夫,想是或能根治回春。”楼烨还未曾开口,一旁立着的南岭使官便说了此番话语,让人推脱不得。
楼烨垂眉,叫王挽扬起身,道:“卿可放心,即便行车不便,但大齐准备的步辇委实稳当。卿是去南岭观礼,这舟车绝不可劳顿遭难。”
眼下便是无可拒绝了。
过劳的思绪迫使她的神经突突地跳,再无力气有所争辩推脱,王挽扬低头应了诺,不再回绝,便退了出去。
到南岭已是入了秋。
秋夜疏星几点,□□清香入鼻,叫人神清气爽。
京都以顺庆门外作灯轮,高三十丈,衣以锦绮,饰以金玉,燃五万盏灯,簇之如花树。
王挽扬等人被鸿胪寺安排至都亭西驿歇息,推开小楼的窗便可见偌大的灯轮光亮如昼,遇风则徐徐旋转,晃得似果实般满满当当。
到底是筹备了三年的登基大典,光是灯轮这番景致,就极少有人见过如此的壮阔。
夜里还是清冷,王挽扬正欲关上门窗,屋门外便响起了叩门声。
门外的人影勾勒在窓纸上,熟悉的身形不由得让她忽地慌了起来。那日她讲得风平浪静,好似冷面冷心,如今却是骤然生怯。
轻敲三下,那人欲自己推门,王挽扬咽下一口口水,一把将房门打开。
刘暇未曾束发,墨黑如夜的发丝顺垂至前胸,衽口依旧是那么潦草得敞开,衣襟的结都没抽紧,倘若再深一眼仿佛便能望到他如玉的胸膛,眸子里的漆黑却映出万千的灯火。好像哪儿也没变,却哪儿都变了个透彻。
“你来做什么?”王挽扬眼儿望着他,却不知怎么言说。
三年未见,一张口却是这么一句话。刘暇挂在嘴角的笑意悄然失了温度,脚踩了进来,而如踏冰渣,秋夜里地上都好像结了霜。
刘暇堪堪一笑,几乎是以气声:“寻你。”
两个字。一如当年般懒散不经意。刘暇替微怔的王挽扬阖上了房门,后腰抵在门栓上,静静地站了会,细细地打量,仿佛要将她的改变全刻画在眼底。
“明日便是大典,怎的还四处逗留。”王挽扬轻轻地责怪。
刘暇不回答,而是顾自坐到了榻上:“闻说你起初不愿来南岭,是不愿来见我?”
“陛下多思了。”王挽扬依旧站在哪儿,回过身来说,“舟车不便方是最为紧要的理由,臣又有什么不好见陛下的呢?”
刘暇有些气恼这一句的‘陛下’,可王挽扬眼底无波,即便窗外流星灯火,却辨不清她的神情。刘暇低头,伸手入宽袍,摸了摸袖中温热的囚牛首,好似根本不在意地说:“多年不见,你可有半分想念?”
“思之如狂,”王挽扬走近,俯身拾起他靴底带来的银杏叶子,探起脑袋,再稍稍一抬头,便能碰到他光洁的下巴,“陛下似是满意这样的回答?”
刘暇一把揽起了屈膝的王挽扬,将她带到榻上。双手抵按在她的脖颈与肩膀空隙的榻处,迫使她看向他,柔滑的衣料滑过她的脸颊,王挽扬似是有过一阵微妙的迷乱,额头上一凉,刘暇落下一个轻吻,取下她手里捏着的那片叶子,又丢掉在了地上:“手脏。”
她心底微微一颤,推开刘暇的桎梏,起身在铜盆里洗了洗手。
“今天是什么日子?”刘暇在身后问她。
“九月初七,是你登基大典的前夜。”王挽扬拉下挂在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