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素衣裳(2 / 3)
下子噤如寒蝉。
两人都在迷雾中,却还以面具示人。不愿趁早摘下,即便雾太大,什么也看不清。
“是你说的,”王挽扬抽出了手,“我便做了。”从椅凳下面拿出一个可以捂手的红铜暖炉,随即透过小窗看着轿子外面的风景。
刘暇不晓得她是不是在生了恼意,亦不知生气的原由。
还不解王挽扬哪来的相熟者还能一起讨论话本。那人的模样,病弱无力像个女子,与刘暇相比,相貌也并不在上。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刘暇微微厌弃。
长时间的静默,等到过了城东的转角,他道了一句“下车”,遂离了轿。哪料王挽扬像是想讨些温存一般地撩起帘子问他:“你明日还唱曲么?”
闻声刘暇转过身,目光从她清冷的下颚往上轻滑到她默然的眼睫:“不唱了,”弯下腰取了本轿子边上堆着的书,“向将军讨本书看看。”
听刘暇说他不唱曲子,王挽扬面上露出一阵惋惜,既然如此,她便没什么留念,直截了当地和他说了告别:“回见吧。”
刘暇愣了半晌,抱着一册书,又裹了裹身上的白貂裘,想着是不是这身素净的衣服坏人心绪与雅致,下次,要换成正红的才好。
青莲节因赵潜所操持,办得有条不紊。虽然中间出了几个小岔子,但都应付了过去。这么一来朝政都清明了许多,少有官吏寻欢作乐,实为大齐之喜。而王挽扬所不乐意的则是她那因青莲节克扣的俸禄,到如今也没有恢复到早些日子寻常时候的数目。
不过她也无法抱怨,毕竟也不再上战场,空食少额俸禄的她倒似待字闺中的小姐。
为了打发时间去了趟兵部,和她一同断腿缺胳膊的伤员如今成了主簿,本是握刀的手如今用来搦管了。但毕竟还有事儿可行,不至于被人视为废人,王挽扬也是极为艳羡。念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却且仅有待嫁这么一件事儿可做了。
若生为男子就好了。
不止一次地想。
赵潜说她是破了例的女将军,而她也未感到半点喜乐,纵便百年来大齐仅有她一人为女将,她废了腿但未废脑子,可就是不能在兵部继续挂名、做事。
因她是借了王洛山的光才统帅了千军,虽为武将,非真凭实力打下了数年的胜仗,则最让人瞧不起,何况如今她也骑不了快马,更上不了战场,何况只是一女子。
即便是对兵法知之甚少的男军士,只要会写字便可留在六部。
他们见彼时同战过的女将军来了,心中情绪也皆是复杂,五味杂陈各自参半。多的是问一声好,少有关系近的。
跨出了兵部的门,王挽扬一晃眼以为见到了一同上过战场的晏回,稍稍愣了片刻。
那人接过了递上来的文书,速速翻过一遍,抬头却对上了王挽扬的眼,诧异于她为何来兵部,“王将军?”
王挽扬试着找托词:“我随便过来瞧瞧,好些时日没摸过刀剑了。”
“京城里也有兵器铺子,将军想练练手就去那,兵部事多人杂,不怎么方便。”这位兵部左都御史晏归说话同她一般,也似有刺,但大抵没有恶意。这是好友晏回与她说的,因而她对这晏大人未有太多抵触情绪。
只是晏回的这位兄长晏归从来不在乎他人对他的评价,自然也不会介意王挽扬的态度,而他对武将皆无什么好感,就不再多言,只想管自己做事去了。
王挽扬也不好久留,说着自己或许是可以去兵器库寻几把好刀,就告了辞。待部左都御史晏归走了,方才递折子的那位却是轻拍了下王挽扬的肩。
“将军许久不见。”那人约莫有了十八,是个清秀的少年郎。
“啊阿潭哇,”王挽扬见原来是他,难得笑得清冽,因这陆潭曾在她营里待过一阵子,后来他哥哥陆江念他年幼,求情将他换走了,王挽扬在军中所做的事儿不多,对这印象便极为深刻,“你如今在兵部了,好啊。”
“当时也多亏将军体恤,现混了个掌固,日子也过得不错。”陆潭深笑。
王挽扬心下迟疑了一会,不知该不该开口问,但见他在此,想今后也不知怎能再碰见,便提了口气问:“也……好久不见你长兄了,他好吧?”
心儿砰砰地跳,不敢放过陆潭面上任何细微的神情变化,可又怕听见不好的消息,怕听那人已经不在了,成了漠下的白骨。
“还在南面随小晏将军打仗呢,去年杀敌立了一等功,嫂嫂乐得把侄子的名儿都想好了,就叫:‘成勋’。”陆潭喜不自禁。
“嫂嫂?”王挽扬一怔。
“一年前得了空,便回家成的婚,嫂嫂人好。”
人好啊,四肢健全,不甚体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
王挽扬硬撑着面容,忙道:“好啊好啊,成勋这名字好,陆江也有福气,还活着就好。”
因这天寒了起来,这天晚些时候就飘起了雪。冬至就要到了,老人家说天冷的时候人就极易失魂落魄的,绝不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王挽扬自小就觉得人会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