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2 / 3)
她现在即便出去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天罗地网等着她。与其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何不在这里安静地待着?
外面就算山崩地裂,也不关她的事了。
能活着,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笙箫默慢慢恢复了意识。他勉强睁开眼,一瞬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胳膊本能地动了一下,引得一阵锁链的晃动,倒让周围巡查的弟子吓了一跳,都不自觉握紧了剑。
定了定神,笙箫默这才发现自己被缚在诛仙柱上,那柄玄镇尺还深深没入胸口,血迹已经干涸,胸口是钝钝的坠痛感,动一下却撕裂般的疼。手足被绞云锁缠住,几乎没有知觉,神力被封死,让他只能沉沉喘气。
眼前是熟悉的长留广场,最高处是曾经长留三尊的位置。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在这个角度俯瞰这片地方。
白色的身影走近,摒退了周围所有的看守弟子,只是微微仰头看着他。
「为什么是你?」白子画声音平静,眼里却是无从掩饰的悲凉。
笙箫默虚浮地一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的声音已经没什么力气。
「真正怀疑你的时间……并不长……」白子画淡然道,「等我怀疑你的时候,才发现,所有这一切,终于可以连成一条完整的线。」
从他收霓漫天为徒,授她那般敏捷的身法……到金面人出现搅局,他顺势提议选拔十祭,将神器从各派重兵把守的秘处转移到十个修为远不及他的弟子身上……再一个个取走……一步一步,环环相扣,严丝合缝。
「催动怀羲与隹渊的经脉逆行杀害他们,取走神器,放眼整个长留,其实没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力量。」白子画苦笑。再是掩藏手法,能杀害「十祭」的修为,嫌疑范围其实已经不大。
只是当时,谁又敢怀疑长留三尊呢?
「结果隹渊看见了你,你直接折了他的颈骨,所以他死的时候才会有那样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做梦都想不到,长留儒尊会对他下手……」白子画一字一顿,冷绝地复盘全部真相:「钟不疑怕是听令于你,她的死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吧?壶丘海辰脖子上奇怪的伤口,也不是被什么锐器所伤,而是你的光刃,对吗?」
当年花千骨被处刑时,笙箫默曾经祭出了焱天光,对抗杀阡陌与孟玄朗的攻击,二人虽不认得这法术,却因此无法攻入长留半步。后来兜兜转转,他与小骨终成眷属,杀阡陌曾经还拿这事儿当笑话说。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子画虽不知那光芒到底是什么,但也知道定是厉害的法术,只是除了那一战,白子画从未见笙箫默在任何场合用过。如今回想起来,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
「想不到……师兄连这个也猜得出……」笙箫默苦涩一笑,反而释然。
事到如今,他已是满盘皆输,回天乏力。
白子画却没有那般释然,眼中精光一闪:「可是,这不是师弟全部的真相……」
「你还想知道什么?」笙箫默不解。
「你藏匿霓漫天的真实原因。」
笙箫默无力地一笑,笑中有种莫名的意味:「不想让喜欢的姑娘被你们处死,这个原因还不够?」
「如果只是这样,你何必要断她的骨头,将她藏得如此隐蔽,半点气息都没有?」白子画眼中疑虑不减。能对所爱之人下这样的手,必然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那你以为是什么?」笙箫默定定看着他。
「她的身上,有不可知的力量。」白子画很厚道地亮了底牌。
笙箫默眼神微动。
正如他说的,一起走过的路,又有什么难猜的谜?
「你藏匿她,而不是和她一起对付仙界,显然,你不愿意她使用这个力量。」
笙箫默轻轻闭上眼,语气有种无法掩饰的决然:「愿意怎样想,怎样做,是你的自由……我至今日,不过咎由自取,无话可说。」
白子画心下黯然,面对这个熟悉又如此陌生的人,他也再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阿朵与安喜藏在树丛背后,看到白子画离开,两个人才缓缓探出身来。
「安喜,你真的确定,他和那位漫天姐姐,就是当年救你和你娘亲的人?」阿朵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少年小声道。
安喜肯定地点点头:「我真的确定。」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可能救人的!漫天姐姐不知道在哪儿,儒尊他……这各派弟子来来回回巡逻,你有多少把握能躲过?」阿朵十分怀疑。
安喜有点发虚,却出奇地固执:「可他是好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好人坏人,是你们分得清楚的?」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阿朵和安喜吓了一跳,惊恐地回头:「逆言师兄。」
逆言却上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二人安定下来,躬下身子与他们藏在一处,语气有些不屑:「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救人?」
阿朵一听不乐意了,亮起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