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2 / 2)
两三个女孩子的声音瞬间小下去。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没有搭腔,而是径直往前走。
后面的声音又开始:「不过想想也是,蓬莱现在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也只能被押在这里寻求庇护。」
霓漫天心头一震,脚步停下,缓缓转身盯住几个人:「你们找死?」
对方似乎被她突然地反应惊了一下,然而很快镇定下来,其中一个眉眼细细的女弟子壮着胆子道:「你凶什么?谁不知道三尊九阁都讨厌你,又不单是我们说的。」
霓漫天突然一个瞬身冲到她面前,抬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贴到墙上:「你再说一遍?」
那女弟子似乎被她凶狠的目光吓住,一时不敢出声,然而她毕竟是当众被长留儒尊警告过的,她不相信她真敢下手,便强作出硬气的样子盯着她。
回瞪着对方,霓漫天的手指越卡越紧,待她再回神,面前少女已经面色惊惶,脸憋得通红。
「都聚在一起做什么?」不远处有人喝道。
霓漫天闻声下意识松手,那女弟子顺着墙愣愣滑下来,脖子上已留下清晰的红色指痕。
班导朽木清流走过来,见二人之状,心里已有了猜测,他瞪了霓漫天一眼,斥道:「霓漫天,你好不容易得以留在长留修习,不认真反省,怎么又欺负同门?」
霓漫天听罢此言,气的胃痛,可她还是压着脾气认真回话:「我没有欺负她,您问问她自己说了什么。」
朽木清流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重点,依然严厉道:「她再是说了什么,你如何能动手?把她掐成这个样子?」
霓漫天又气又恨,伸手将那女弟子的衣领捉住,将她拖到清流面前,大声逼问道:「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女弟子见状,哪里还敢说话,只是委屈地大哭。周围弟子面面相觑,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个中情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霓漫天!」朽木清流见她还这么凶狠,火气更大,「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动手?你当真以为长留不敢收拾你吗?」
霓漫天几乎摁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狠狠瞪着朽木清流,眼角酸涩,却逼着自己不能落泪。
「清流班导,」忽然围观的弟子中,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相貌清秀邻家,眼神却有一股不同的力量,她缓缓道,「刚才确是云絮挑衅在先,她说漫天的父亲是将漫天押在长留,而且还不被三尊待见,只能死皮赖脸求在这儿,此话实在不客气。」
朽木清流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弟子不疑。」
霓漫天不由地瞥一眼她,不疑……不疑……
见有了人证,朽木清流一瞬间似乎也明白了九分,便转了态度道,对二人道:「身为同门,如何能相互攻讦?霓漫天、温云絮,你们两个自去戒律阁领罪,其他人都散了!」
周围一众弟子悻悻散开。那姑娘望向她,安慰般笑了笑。
霓漫天对这样的示好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她撇开目光,冷冷走开。
天已擦黑,霓漫天才出了戒律阁。膳厅已经没有了晚膳,她只好饿着肚子慢慢走回了寝殿。
寝殿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自她踏上长留,众人皆知她与掌门及三尊交恶,大部分同门都对她嗤之以鼻,不愿与她结交,也不愿与她住在一个寝殿。
也好,自己待着,倒也清静。
忽然传来轻轻敲门声。
霓漫天觉得奇怪,这个时辰,谁会来找她呢?
起身开门,却见是白天那个替她解围的女孩子,她笑着把一个食盒塞到她怀里:「漫天,你肯定没吃饭吧?我在膳厅给你装了一点。」
霓漫天心里半是感激又半是矛盾,端着这个食盒愣了半晌,终于还是问出一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么多人都看热闹,她却替她解围,知道她去了戒律阁领罚赶不上晚膳,特意给她装一些来,素不相识如此对她,若说没有目的,她断是不信的。
上一世,花千骨也是这般,可最后到底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一世,她已有了戒心。
女孩子看着她的眼睛,有点羞赧道:「我在长留没什么朋友,发现你也老是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就想和你交朋友。」
霓漫天眼眉微微挑了一下,把食盒塞回她手中,冷然道:「我霓漫天不需要朋友,你不必白费心思了。」
不待她说话,她「嘭」的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