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一(4双视角)……(2 / 3)
在她温热的颈窝。
他闭了闭眼,一手撑在床沿,脊梁难以承受般弯折下来,将额头抵靠在她手臂旁,良久都缓不过来。
鬼使神差地,他想再碰一碰她,不是隔着山海的那些没有温度的录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查看到的公开的照片,也不是那些他塞在地下室不愿重见天日的回忆,而是真正的……
他的手缓缓抬起,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一下她的脸颊。
“爸,我已经到了,就在医院了……”钟奕焦灼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话音未落,他已一把推开病房门,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了病床上那道安静脆弱的身影。
他立刻掐断电话,几步跨到床边,俯下身,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担忧。
而他身后,那扇并未完全掩上的洗手间门,像一道无声的裂隙,泾渭分明地分割开内里的阴影与病房的光亮。
陆痕钦就隐在那片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盥洗台,侧着脸,透过那道缝隙,缄默无声地看着门外那幅温馨至极的画面。
钟奕极其自然地、轻柔地抚上夏听婵的脸颊,动作熟稔,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陆痕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脸上的血色和最后一丝波动的情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终凝固成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漠然,到最后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钟奕触碰夏听婵脸颊的那只手。
三四分钟过去了,那只手似乎还没有移开的打算。
陆痕钦下颌线绷紧,冷着脸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出去。
不过五分钟。病房门被再次敲响,一位护士长带着两名护士步履平稳地走了进来,态度专业而不失强硬。
“抱歉,钟先生,”护士长声音清晰,“病人需要绝对静养,为避免无关人士频繁打扰,我们现在需要为夏小姐更换到独立的顶层高级病房进行后续观察和治疗。”
钟奕蹙眉,虽觉突然,但考虑到夏听婵的特殊情况和可能引发的关注,觉得这安排确有道理。
他下意识点头:“好,我这就去办理手续……”
“不必了,”护士长语气平静地打断他,“夏小姐在本院的专属病房一直为她预留着的,所有费用也已结清。只需要麻烦您——您是夏小姐的兄长对吗?随我们去登记一下家属信息即可。”
钟奕动作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但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夏听婵,终究还是压下疑虑,点了点头:“我是,麻烦带路。”
陆痕钦上了楼。新换的顶层病房更为私密安静,他亲自挑选的护工经验老道。他给出了远超市场的高额报酬,并且每晚零点到清晨五点,不需要她守夜。
面对如此优渥的条件,护工阿姨喜出望外,连连保证会尽心尽力。
陆痕钦在零点准时站在夏听婵病床旁时,心绪已然平静。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深夜的病房万籁俱寂,而夏听婵的呼吸声过于清浅,微弱得几乎被监护仪的滴答声掩盖。
他很多时候会没来由地心悸几下,冰冷的数字和曲线无法带来丝毫慰藉,他偏执地需要最原始的确认。
陆痕钦压低上半身,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他屏住呼吸,静静地以这么逾越的距离捕捉她的存在。
那一点点温热的气息星星点点洒落在他唇上、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意。他连眼睛都长时间一眨不眨,就这么固执地、近乎偏执地与她共享着咫尺之间稀薄的空气,仿佛这是一种无声的掠夺与占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碘伏气味,不靠得这么近的话,没办法捕捉到她的气息。
他的鼻尖极其轻微地蹭过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沉沉下移,最终定格在她干燥起皮的唇瓣上。
她看起来好渴,从大火里逃生出来,嘴唇上都起了皮,透着可怜兮兮的惨。
他盯着她的时间太久了,视线缓慢且不知厌倦地萦绕在她的唇上,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拧开脸,轻微闭了闭眼,像是在缓和难言的眩晕。
静止许久,他直起身,床头有他带来的一些东西,小水壶里是用薄荷叶煮过的凉白开。
他倒了一小杯,取了根棉签蘸水后细致地涂过她的嘴唇。
不治本,只是能让人舒服一些。
陆痕钦就这么反复擦拭点按,将她的嘴唇彻底润泽,多余的薄荷水顺着她唇角滑落,他立刻用指腹轻轻拭去。
那一点微凉的水渍在他指尖很快蒸发殆尽,只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薄荷清凉和她唇瓣柔软的触感。他却依然盯着她的唇,指腹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仿佛手指上还残余潮湿的水意。
润唇用不了多少水,杯中还剩大半。
陆痕钦目光低垂,落在杯沿,随即平静地仰头,将杯中残留的,带着薄荷清甜的,或许还有一丝她气息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地将空杯捏扁,顺着垃圾桶内壁无声地滑落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拿出手机,对着她的睡颜,拍了一张极近的照片。
镜头下的她,看起来比记忆中又清减了几分。以前浏览金融犯罪调查组那些官方通告和新闻稿时,就隐约觉得她疲于奔命,如今更是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明明甩了他之后,看到她似乎并未春风得意,他理应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冷嘲热讽甚至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