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前世 他们的初次竟会是在这滂沱大雨中……(1 / 3)
房间里很安静, 沈支言半晌未说话。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只觉得心绪纷乱如麻,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与薛召容分明相识不过数日, 连敞开心扉长谈都不曾有过, 更遑论好好疗愈心伤。偏生他总是一味强求,步步紧逼。
今日遇见表哥原就是场意外。她自问举止端正, 不曾逾矩。即便她与薛召容只是利益联姻,即便心中并无情意, 但女子的规矩礼数,她向来恪守。可今日偏偏这般凑巧, 叫薛召容撞见了。
她又默了片刻, 开口道:“今日之事我须得与你说明,我自宫中归来后,表哥就跟来了。后来我觉得烦闷就独自去了花园, 结果他也去了。在园中说话时, 我未曾多应,更不曾有半分逾矩之举。他今日发疯说那番话也不是我让他说的,所以,你别误会, 也不必动怒。”
她说这些话的语气还算平和。
二人静立门前,四目相对,她瞧得分明, 他眼中怒意未消, 又隐隐泛着委屈。
他沉默好一会,沉声道:“你的话,我自是信的。可他那般言辞,实在令人恼火。我知道你一时难以将他全然放下, 可我不愿你们再见面,他今日那番挑衅,分明还是因为他知道你喜欢他,放不下他,才有恃无恐,才对你动手动脚。沈支言,你不该给他任何机会,哪怕只是见面的机会都不能给?”
他这是什么话?沈支言闻言一下子上火了,蹙眉道:“所以,在你眼里,我既嫁了你,便是你的所有物?你只顾着自己不痛快,可曾想过我的处境?世间诸事皆有偶然,若哪日我在街上与他偶遇,你也要因此同我争执?”
“薛召容,你我成婚,不过是一场利益联姻,是演戏罢了,并非将我此生尽数交付于你。该解释的我已解释,你还待如何?你怎么那么咄咄逼人?”
“我哪里咄咄逼人了?我就是讨厌他,非常讨厌。”
“你讨厌他与我何干?你算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沈支言,你真有意思,就那么护着他吗?我就不能说一句?”
“到底是谁有意思?明明是你无理取闹。”
“我没有。”
“你有。”
三两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然后争执不休,谁也不肯静下心来好好说话。
薛召容此刻只顾着自己心绪难平,全然未替对方思量。或许是因为自幼鲜少与女子相处,无人教导他该如何妥帖相待。二来他自小认定,但凡心仪之物,只要肯努力,就能得到。
他以为情爱亦是如此,只要紧紧抓住沈支言不放,时日久了,她总会倾心于他。
他纵使出身显贵,文武双全,品貌俱佳,可于感情而言,却懵懂如白纸。方才说要谈一谈,实则连他自己都不知究竟要谈些什么,不过是凭着满腔执拗,不肯放手罢了。
她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浇下,他一时怔住,心头火气愈发翻涌,沉声道:“我何曾要拘着你?不过是恼得很,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想让你心里只装着我罢了,可是你呢?”
她抬眸看他,眼底浮起一丝疲惫:“我怎么了?该说的都已说了,你还要怎样?”
他眉间拧着愁绪:“你觉得委屈?嫁与我很委屈?”
“不委屈吗?”她唇角泛起苦涩,“是要听实话吗?好,那我告诉你,我很委屈,非常委屈。自听闻要与你结亲那日起,我便觉得委屈。我本不想成婚,可为了两族之谊,又不得不成婚。这世间利益联姻的有很多,我原想着只相敬如宾便好。可你总该给我些时日,让我喘口气。即便往后只是寻常夫妻,也容我慢慢梳理心绪才是,可你呢?咄咄逼人,让人喘不过气。”
他脑中嗡然一乱:“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辈子便只能相敬如宾?你心里始终装着你表哥是不是?”
沈支言不禁苦笑,见他这般执迷不悟,心头火起,冷笑道:“是,我是心悦表哥。早在嫁你之前,我便钟情于他。可那又如何?婚事既定,我自会守这夫妻之礼。但感情,岂是说忘便能忘的?你今日这般,究竟想要怎样?”
他眼底闪过痛色,仍固执道:“这些时日,你对我当真半分情意也无?你一点也没有忘记?”
见他如此纠缠,沈支言只觉胸中郁气翻涌,寒声道:“是!我对你毫无情意,即便有过肌肤之亲,我心里仍记挂着表哥。这般回答,你可满意了?”
他当真不可理喻。
她说罢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他刚要俯身强吻,她抬手便是一记重拳捶在他心口,怒道:“薛召容,除了这般用强,你还会什么?我很讨厌。我心中所求,是知冷知热、体贴入微的良人,不是你这般强取豪夺的莽夫。”
这是沈支言头一回对人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恼怒,只觉满腹委屈无处宣泄。薛召容的强势令她窒息,方才生出的一丝好感,此刻已荡然无存。
薛召容僵在原地,眼眶微红。
屋内静得可怕,唯有两人交握的手还在暗暗较劲。她挣了挣手腕,他却纹丝不动。
两人僵持半晌,沈支言终是疲惫道:“这些时日,别再找我了。”
她想冷静冷静。
他哑声问道:“你想和离?”
和离?他说和离?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理解能力差的人?她抬眸看他,见他眼中交织着怒火、痛楚与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呢?谁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