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3)
活着,已是上天给他最大的宽恕了,来时的路上定国公便想明白了,不与他闹,只要他人还活着,即便不认自己,也无妨。
他慢慢赎罪。
至于他姓什么,定国公不强求。
但得知道他的情况,国公爷问道:“钱大人叫什么名字?”
“钱章煦。”
定国公思索了一阵,脸上还挂着泪,笑道:“好名字,名字好啊...”
他这番反应倒是让钱章煦有些意外。
定国公道:“你不认我是应该,我这样的父亲不值得你认,但今日我作为定国公府的国公爷前来讨一杯喜酒,可行?”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早已立在他身后的小郡主身上。
往日他瞧见小公爷与郡主在一起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再看这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切都是天意。
这才是他真正的儿子,儿媳妇啊。
他既然要以国公爷的身份出席定亲宴,钱章煦没有资格拒绝,至于要不要邀请他,得问长公主。
长公主本以为定国公会大闹一场,没想到竟然脑子开窍,懂得退一步,如此,便把人请了进去,宴席上定亲的挨个敬酒,轮到了定国公,钱章煦与小郡主同样举了杯,国公爷合着泪一并吞下,也算是圆了他的一场高堂之梦。
此后几年,定国公府的爵位一直空悬不定。
无论家中妇人如何哭泣,定国公都不为所动,逝去的那一年,定国公府依旧没有世子,钱章煦却在那一年里被皇帝封为荣国公。
成为了新一任国公爷。
——
宋允昭与钱章煦的婚礼,于当年五月如期举行。
钱铜没见到京都的婚宴,头一回见到那些五花八门的讲究,和堆积如山的礼盒,总算涨了见识,忍不住惊叹道:“不亏是小郡主成婚,就是不一样,这单是礼盒,都得拆上十天半月...”
宋允执目光一直在她的动作上,见她要弯腰,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肘,把人捞起来,没让她弯下去。
小郡主的定亲宴后,钱铜被诊断出了身孕,如今刚过五月,小腹平坦,与正常人无异,完全看不出有孕的痕迹。
她不紧张,紧张的人便是宋允执。
钱铜无奈:“我就弯个腰...”
“不行。”一向讲究真理的宋允执开始了他的歪理谬论,“会挤到她。”
什么会挤到?
才两个月,大夫说,一颗花生米都比她肚子里的孩子大。
今日婚宴,操心的人多的是,侯府老夫人,侯爷,长公主,钱家二爷二夫人都来了,知道她有孕后,什么活儿都没指派给她,还把宋允执指使在她身旁,让他看着她一些。
见她来回在婚房内打转,宋允执便拉着她出去透风,“有何好艳羡,你也有过。”
“是吗?”她成婚时是什么样,钱铜一点都没印象,满脑子都是被打得后背一片鲜血,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的新郎官。
鞭痕至今未消,还印在世子的后背上。
此桩恨,永辈子难忘。
钱铜觉得还是太心软了,就不应该让定国公进门。
但跟着宋允执久了,好像也沾染了他身上的那份待人以宽恕的淡然,得饶人处且饶人,定国公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
亲儿子认不回去,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连世子之位都不向皇上请了,听说府上的几个妾室哭成了团。
“嗯,我拆的。”宋允执答了她的话,新婚夜她不在婚房,留他独自一人守了一夜,礼盒全是他拆的,她自然不知。
宋允执看出了她眼里的艳羡,“你若是觉得不够热闹,待你肚子里孩子落地,咱们再办一回。”
“傻子,哪里人婚宴办两回的。”钱铜虽被当成孕妇,可她一点都没有孕妇的感觉,手中的罗扇轻摇,脚步轻盈,不自觉地往人群热闹的地方而去,“就咱俩那婚礼,世上独一无二,那可是世子吊着半条命才完成了仪式,此生是不是很难忘?横竖我是忘不了...”
她手里的扇子敲在他胳膊上,余光却瞥见了一道偷偷望过来的目光,自打来了京城后,这一幕她见了数不清多少回了,无力地道:“宋允执,又一个看你的小娘子。”
招桃花的妖精到底是谁。
宋允执面色不变,“我没看见。”
没看见?钱铜便指给他看,“喏,对面游廊下,往右数第三根柱子右侧的第三个姑娘,她在看你。”
宋允执没理会她,吃过几次亏后,已经知道如何应付了,“我视线不好,确定不是看你?”
他视线不好?
钱铜真想说他不要脸,他连她身上有多少颗痣都数得一清二楚。
宋允执不再让她往人多的地方去,拉着钱铜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呼唤声:“七娘子。”
两人回头,便看到了蓝翊之。
蓝翊之是来参加今日小郡主婚宴,寻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了钱铜,追到跟前来,“好久没见到七娘子了,可还好?”
这回换成了宋允执冷脸。
蓝翊之在查取平昌王冒领守城之功一事上,立了大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擒住了平昌王的一位妾室和她的奸夫。
把两人捆在一起,一番恐吓之下,从妾室嘴里撬出了平昌王的罪证,并交给了前去抄府的沈澈。
宋允执看在他此番功劳的份上,上奏于陛下,特意恳求对其宽慰一二,免了蓝家一家子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