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血珠。
盯着那串血珠看了一会儿,贺寻无声地笑了。
操,果然没死。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不肯收这条破命。
然而一扯嘴角,喉头里便泛上压不住的血腥味。他咳嗽两声,咽下那几口血,把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起身。
更多碎瓷片扎进掌心,绵绵密密地疼。
在敲门声里趔趄几下,贺寻扶着柜子,勉强站稳。
跪得太久,膝盖处最初的刺痛已经变成了几乎感受不到的麻木钝痛。
但他并没管膝盖,而是拧着眉,一把扯下贴在身上还泛着潮气的衬衫。
日头渐高,阳光穿过老旧掉漆的窗户,照在少年精瘦结实的身体上,将肌肉线条勾勒得分毫毕现。
也将那一道又一道尚未结痂的伤痕照得分明。
倘若昨天那群围观的孩子们还在,肯定会惊惶地睁大眼睛,然后抱在一起嚎啕出声。
真的是怪物!
不但在炎炎夏日里连跪三天,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伤!
交错纵横的红痕从结实的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背上当然也没放过,就连腰间凹陷处都被抽上了重重的痕迹。
下手的人似乎想把他活活打死。
在雨中跪了太久,伤口被浸得有些胀痛,似乎还有发炎的迹象,又痛又痒。
贺寻决定先处理这些伤。
没有理会执拗的敲门声,他扶着墙,慢慢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消毒的东西,贺寻心里很清楚。
空置了整整十年,这么多年以来,他是这间房子唯一的访客。
能用能吃的东西大多被肆无忌惮的老鼠们糟蹋完了,还能留下些什么。
然而到底还是让他找到了一瓶白酒和一把剪刀。
白酒不知什么年份,剪刀已经生锈。
盯着锈迹斑驳的剪刀看了一会儿,他垂下眼,在灶台边十分潦草地磨了磨锈迹。
脱下的衬衫很快被剪成一条一条。
敲门声还在响,贺寻沉着脸,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白酒倒在布条上。
毫不犹豫地朝伤口处按去。
露在外面的那只黑眸骤然锁紧。
白酒浓烈,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仿佛被人重新在旧伤上狠狠抽了一鞭。
钻心的疼。
然而他只是顿了一秒,便面无表情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像是感觉不到刻骨的疼痛。
不过一会儿,半瓶白酒下去,用过的布条堆成小山。胸膛和小腹处的伤口都消毒完毕。
贺寻却在此刻犯了难。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只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为自己消毒。
捏着布条,他盯着剩下的半瓶白酒思考片刻,放弃了直接把酒倒在背上的可能。
敲门声还在响。
妈的!
浑身上下都在疼,执拗的敲门声让贺寻心烦意乱。
有完没完!
顾不上还没消毒完毕,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
时晚原本不想敲这么久。
但放在门边的那把黑伞让她很在意。
昨天那个少年应该住在这里吧......
她轻轻敲着门,不由自主地咬紧嘴唇。
死寂的眼神令人印象太过深刻,她下意识的想知道对方情况如何。
不过好像并没有人在家,敲了许久都没人应门。或许是去了医院。
抬手敲了最后一次,她微微吸了口气,准备离开。
门却猛地开了。
两个人都是一怔。
压根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个小姑娘,贺寻有些诧异。
才搬来这里三天,除了天天冲他大吼大叫的段秀娥,他其实并不认识什么人。
但眼前完全呆住的小姑娘有种熟悉的感觉。
时晚被吓坏了。
右眼上的纱布证明眼前的少年和昨天跪在荷花池边的确实是同一个,气质却截然相反。
那只深沉的黑眸微微挑着,不再像昨日一般毫无波澜,漠然里挟着几分狂妄和不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过于锋锐的打量眼神刺得时晚稍稍垂眸,然而视线略微下移,脸颊便骤然滚烫起来。
这人怎么不穿衣服!
性格有些刻板,顾忌已经长大的女儿,时远志在家不会脱掉上衣,即使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也坚持穿戴整齐。
所以时晚从来没如此近距离见过异性赤.裸的胸膛。
又惊又羞,她的脸登时红了,甚至都未曾注意到对方胸膛上一道又一道的伤。
“我......”
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时晚低下头,羞得几乎要哭出来。
原本的来意被忘了个干净,她支支吾吾几声,最后还是决定和昨晚一样赶快逃离。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