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不舍得杀我(1 / 2)
好不容易到了醇园,陆既明一路将沈馥抱回到卧室里。
孟三用的什么药,陆既明心里也有数。不过是些床笫间助兴用的药,估摸着是孟三怕沈馥不好对付,药用重了。这个药不太伤身体,但不发出来总归是难受的,沈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直喘,衣襟早被他自己扯开了,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被他自己抓出一道一道来。
陆既明帮他把衣服解了,沈馥却好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干渴难耐的旅人,陆既明的触碰就是他的甘泉。他抓着陆既明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用嘴唇去磨蹭他的手腕和虎口,轻咬他的手指。
陆既明手指上戴了一枚绿汪汪的玉戒指,硌了沈馥的牙,他松了嘴,翻身把陆既明拉到床上。他越是急,陆既明就越是不急,手撑在沈馥的耳边。
沈馥侧头去蹭他的手,脚顺着陆既明的小腿肚一路往上摩挲,喃喃道:“快点......”
陆既明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发了狠,一把将沈馥翻过身去,压在他身上,脸凑到他脸侧,两人颊贴着颊。陆既明听着他急促的喘息,感觉到潮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自己脸上。
“我数得真真切切的,” 陆既明说道,“你朝他笑了两回呢......”
沈馥只觉得体内烧起一把火来,伸手胡乱地去抓,把挂起来的床帐都给扯散了。材质柔软的床帐好像流水一样垂落下来,遮住了满床的春光,只时不时漏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云收雨歇后,床帐内两人手脚交叠,沉沉睡去。半晌,床帐里伸出一条手臂来,手臂内侧还有几点红痕。
沈馥龇牙咧嘴地从床上下来,腰腹处一阵酸痛。
陆既明还趴在枕头上睡着,被子只盖到腰间,背部肌肉贲起,线条流畅,好似山脉蜿蜒。沈馥却无心欣赏,他从扔了一地的衣裳堆里找出自己的,在衣服最下摆处,咬开缝线,摸出一根食指长的迷香来。
桌上拿来火柴划亮,轻轻一燎,迷香顶端就有白烟冒出来。沈馥屏住呼吸,将床帐撩起来,点着的迷香放在床头脚踏处,这个量够陆既明香香甜甜地睡到第二天中午了,什么动静都闹不醒。
沈馥穿上衣服,最后再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陆既明,脚步轻轻地出了房间,反手掩上门。
今日在富春山居,沈令仪没喝醉酒。他们姐弟俩的酒量都是实打实的好,多年来练出来的,作势发酒疯,不过是为了引起楼上雅间的注意。孟三不怀好意,沈馥也知道,要是孟三立身持正,那戏也没法唱了。
酒菜他吃了些扔了些,药性有,但不强,不过是有个引子,怕露馅儿罢了。
当时他趴在满桌的酒菜旁边,体内的些许燥热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在想,陆既明到底会不会来呢?或许眼尖如他,也没察觉到异样?又或许他察觉到了,却没当一回事。
他们二对一呢,对付孟三那个草包绰绰有余。
尽管沈馥胸有成竹,毫不害怕,甚至一点和惶恐紧张相关的情绪都没有,但在陆既明率先推门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像稍微放下了一些,只是一些些而已。被带回醇园的一路上,沈馥都在认真扮演一个被下了药、神志不清的人,甚至存了几分坏心思特意捣乱,就是想要看着陆既明被他折腾得满头大汗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每当这样的时候,又或者是之前,偶尔早早醒来,看着陆既明毫无防备的睡脸时,他就会有所动摇。
不如,将于维鸿所谋划的事情告诉陆既明?
陆既明如今是平州城里最有权势的人了,他没有办法,谁有办法?
但这个念头只不过一瞬闪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了。
喜欢不喜欢,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情,这些都是另一回事。沈馥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放在天平的一侧,而另一侧是陆既明所谋划的正事。这些东西要紧,能左右选举的结果,能动摇局势,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
沈馥不敢将小阿的性命放在这上面赌,归根究底,他是不敢掂量陆既明口中的 “喜欢” 有几两重。
心里在转这些弯弯绕时,沈馥脚下不停,绕开了几个巡逻的卫兵和起夜的仆从,顺着楼梯上去。
配枪的卫兵一如既往地立在门边,若想不惊动任何人,用迷香是最好的。但走廊开阔,不似房间,用起来并不便利。
沈馥手里捏着从陆既明手指上捋下来的玉戒指,扣在手指尖,轻轻一弹,戒指弹到了卫兵所站位置的天花板上,又落到地上。卫兵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就趁着这转头的一刹那,沈馥猫似的几步冲过去,手上拿着的东西顶在卫兵后背,压低声音说道:“别动。”
卫兵蓦然一惊,感觉有圆圆硬硬的东西抵在后背上,下意识地就举起了手。卫兵失去了先机,沈馥又觑准了这个机会,用手上拿着的东西在卫兵后颈处一敲,卫兵应声而倒,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馥手上捏着从陆既明房间里顺来了紫檀木镇纸,在卫兵身上粗略翻一翻,如他所料,没找到书房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