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1 / 3)
刚才你已经招供了你的恶行。若是这段录音成为证据,采证者要听清楚:这个老变态曾经试图侵犯过我。”
“我那是瞎了狗眼!”
林琅刚才那句话说完时,看了一眼唐玉树。
仿佛是庆幸自己没有在唐玉树眼神中找到“嫌恶”,他才换了一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件事没能扳倒温文,但想必此时自身难保的温文也不敢保你了吧?作为‘温文新赏’的法人,你背上的违约金总计600万?我还嫌不够多。我至今都觉得好笑——那次面谈里,全程你在摆布‘欲擒故纵’的手法,可你弄错了——我‘欲擒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你这个老贼。你该庆幸——因为我泛滥的同情心,致使我没能用上全力,不然戏剧张力还要再翻个倍!”
林琅听着电话那边的辱骂,但看着的却是唐玉树。
他的眼神格外悲戚,可他口中的话却凿凿有力:“刘承,你试图侵犯我的时候,你就从没想过我这个亡命之徒有一天会用什么方式曝光你的丑态吗?没能亲眼看到你在我面前失禁尿裤子,其实我还是不够解恨。你既然感慨我的重生,那你也得感慨一下自己——毕竟焚烧我时,你也是最毫不手软的那把火。”
说完这番,林琅不愿再纠缠。扣下了电话。
幸亏坐在甜品店的角落,所以自己泪水横流的面目只被唐玉树一人所目睹。
至此,唐玉树才得知:那个“典故”里,连“贵人”也是林琅自己。
但唐玉树不觉得林琅这样就叫作“可怕”了。
他想说出口,但他看了林琅好久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琅的表情变化明确、又让人揪心。他很明显地想要抑制那止不住的眼泪,试图靠瞪眼睛、试图靠挤一个笑。可终究他失败了。
最后他把头转向墙面里侧,尽可能别让自己的失态暴露得更多一分。
唐玉树起了身绕到他所在的那一边去,用一个几乎会把他勒到喊疼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他。
最后口中也只笨拙地蹦出三个字:“你不坏。”
林琅吃痛于唐玉树抱着自己的力道,终于笑了,试着挣脱:“可是唐玉树,你会做这样的事吗?”
唐玉树在这个关头上却变成了“不贴心的恋人”,全然不顾林琅的痛意,反而更紧,像是惩罚他一般:“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我不会,是我没你的脑子,也是我没遇到过这些可怕的事儿——但你没做错。你只是向对你伸出过脏手的坏人还击了一拳而已。你只是用这个世界欺骗过你的手段如数奉还给坏人而已。别苛责自己!你唯一让我不开心的是:你孤军反击,没肯喊上我!”
林琅没再挣扎了,像个认罪画押的坏人,他安静地在唐玉树的怀里待了会儿。可片刻后又犹疑地、小声地追问了一句:“真不是坏人吗?”
“不是。不是!”他觉得怀中抱着的男孩单薄又虚幻,像是但凡不抱紧点儿,他就会化成一缕青烟飘飘然飞掉一般。但他又觉得这个男孩坚硬又灼热,像是紧紧抱着他,就可以从他分散而出的温度里,汲取到力量。
接着他说:“林琅,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自问后他自答道:“可能起初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可后来我了解了你,就觉得你……很好、很硬、也很柔软、不会变坏。相信你哪怕日后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还是不会变坏的。”
最后他说:“我说不清,但……你有种能量,对我来说像是光一样。我待在你身边,就觉得自己也变成更好的人了。”
唐玉树由衷的这番言辞却致使林琅嚎啕起来。
他似乎惯性地隐忍痛苦,就连哭的时候,都用力地压抑自己喉头不许发出声音。
可抱他抱得久了,唐玉树又觉得——他也不是在哭,不是在因遭受苦难而屈服,不是在因自厌自恶而悲伤,更不是在因被常人难堪的力道扼了喉而嚎啕。
他是在为了活着而呼吸。非常努力地,拼命地呼吸。
不经意瞥到林琅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本子,那本子封面是普普通通的白色——校门口最便宜的那种软面抄——但上面被林琅认认真真地誊着一截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你自诩精通的那种崇高的恶,
从来就不曾使你因恐惧而退缩,
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
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作者有话说:
所有反击情节伏笔都回收好了。稍作盘点:
1.琅曾委托沈曳整理0910年《新影》短篇——这就是用来钓花的鱼饵。
2.琅曾被“热美式”烫到了手,故递U盘时因擦拭过没留下指纹。(现在想冰美式浇湿也行……就理解成林琅容不下任何意外吧。)
3.跟2是同样原因:琅拖着收款账户不肯收花钱,是因若“提供U盘”+“有收钱事实”这两样留下痕迹,但凡花拿证据起诉琅,琅或许会涉嫌“诈骗罪”。这也是为什么琅孤身做局,不肯把任何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