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唐玉树也把头盔风镜扶起来,转过头:“教训不遵守行车安全的小孩子。”
不只“油”了一点点——林琅咬牙切齿。
绕过几条街就上了三环。
接受过“教训”的林琅也不再客气——心安理得地把唐玉树抱得紧了一些,就这么安静地任他把自己载向一个不得而知的目的地。
唐玉树行车很稳当,所以坐在他身后时,林琅一点都不害怕——其实林琅本来也不害怕。之前唐玉树说要载自己却被自己已“害怕”为由拒绝的时候,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他接近而找的借口而已。
时至今日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短,一方面归因于唐玉树那毫无章法却破坏力极大的攻城掠地,另一方面……林琅也清晰地知晓:还得归因于自己那看似坚固实则破落不堪的脆弱城防。
林琅又觉得无比悲凉——这场“战役”的残忍之处在于:对手并不贪慕你这座荒芜的王城,甚至只是从你的领地借路而过,可他脚下生风,那点风……就足以摧垮你赖以生存的城邦。
就这么放空着,林琅的视线里,诸多人间风物一闪而过。
车站,河滩,村落,农田。
而唐玉树好像一直在唱着歌。
仔细听都听不到。可通过身体紧贴的地方,却感受得到那一句一句的震动。
他又危险,又引人瞩目——全然是神明的特质。
而曾有过瞻望神明的人类,妄想筑造通天巨塔,妄想与神明并肩。
林琅记得那故事的末端,人类落败,四散而逃。
骑行的整段路程历经差不多两个小时。
唐玉树断然不知这两个小时里乖乖坐在后座的林琅,脑子里构筑起了多么宏大巍峨的世界观,又萌生出了多么悲壮无助的小情绪。
只把车子开进一处独栋庄园里,等林琅落地,自己也下了车,停好“大虎”。
“累吗?”
“不累。”
“爽吗?”
“……”
唐玉树摘下了头盔,剥离开后背上被汗洇湿的T恤,又拍了拍林琅前胸的一片深色:“这怎么湿了……是我的汗吗?”
林琅把头盔摘下往胸口一挡,侧过身去。“这是哪儿?”
一楼走出来一个老爷爷,冲两人所在的方向喊:“是大羽吗?”
“爷爷!是我!”唐玉树向老人所在的方向做了回应,然后冲林琅挤眉弄眼:“我,叫‘大羽’——没骗你吧?”
“这里是你爷爷……家?”
“对。我亲生爷爷。”唐玉树措辞怪怪的。
“这里是哪儿?”
“龙泉山。”
跟着唐玉树一道进了一楼大厅里,林琅才发现这是一个庄园型的酒店。前台有客人在咨询,还有游客们来回出入。唐玉树则正跟他爷爷在客人招待区拿方言叙话,林琅看过去,与老人对上了眼。
老人看着林琅,向唐玉树发问:“陈逆怎么长得好看了?”
“爷爷,他不是陈逆——他是林琅。”
“新娘?谁的新娘?”
糊涂的唐玉树被糊涂唐爷爷绕了进去:“我的。”
林琅看那爷孙俩一人一句废劲却开心的沟通场面,情绪渐渐舒朗。
“林——琅。”唐玉树一字一顿地教着老人。
林琅也礼貌地上前去,跟唐玉树爷爷打招呼:“爷爷,我叫林琅。是唐玉树的同学。”
“林——琅。”爷爷跟着重复,可“l”和“n”还是太让不会说普通话的四川老人为难了。
酒店前台的接待应对完了那厢的客人,走过来跟唐玉树打招呼:“仗着自己是少东家就不预定——这下好了:现在是国庆黄金周,民宿今天客满。我只能给这个小哥开一间大床房。”
接待口中的“这个小哥”指的是林琅。
“生意这么好啊!”唐玉树乐呵呵地:“大床够了。我俩小床都挤过。”
林琅后脊一硬。
林琅鲜少有在外面过夜的经验。
如果是非去不可的行程,纸尿裤是一定要带的——哪怕近来遗尿症再没复发。
可是今天这个行程……是唐玉树给林琅的“惊喜”。
“惊喜?”
“对啊!今天天气好,带你上山来就是打算带你看星星的——城里都看不到星星。”
“住在这儿吗?”
“对啊。”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还能叫‘惊喜’吗?”
“……”至此,林琅还没有很喜欢这个“惊喜”。
晚上唐玉树的爷爷招待了一顿硬菜,吃饱喝足后两人回到房间里休息。
10点多的时候唐玉树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了个澡就出去了。11点多的时候唐玉树终于忙活回来,把坐在床边无聊到打盹儿的林琅喊醒,兴冲冲地拉着林琅上了顶楼天台。
吹着晚风林琅站在天台四下看去——近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