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地。
对于凌晨时分、迷路在陌生城市街道上的自己而言,“喝点酒”是唯一消费得起且有效纾解情绪的办法。濒临奔溃时,借助三听啤酒便可以逃离满目疮痍的现实世界,至于醉倒在哪条街上的哪一张长椅,都无所谓。
剩下的事等到天亮再说。
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派像极了平时的自己——管他生活多么难过,先义无反顾地冲进梦中寻找大雨就好了。
逃避可耻,但真的有用。
于是林琅捏着那张“手绘地图”,一路不抱期待地游走在这个华丽城市的盛夜之中。间或侧目那些成群结队的行人们,林琅又觉得发冷。
林琅觉得自己醉了——不是意识模糊的酩酊,心思都还通畅清明,只是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一般。以至于在某个路口被唐玉树喊停脚步的时候,林琅良久都没法信赖自己的视觉和听觉。
美好的,不似真实。
好在唐玉树是真实的,拉自己上车的手臂是真实的,宽阔的后背是真实的——靠在其上的时候,林琅意识到自己这下才彻底地醉了过去。
恍惚间记得自己好像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一句让自己羞赧的话……
但也不管他了。
这个叫唐玉树的男孩儿,于林琅而言并不熟稔,却太真实了。
真实得让人甘心被攻陷骄矜的城防。
于是从那一秒开始,林琅便彻底安然地入了梦。
梦里恍惚有大雨的身影。
被现实中的困窘勒到喘不过气的林琅于是躺在大雨怀中拼命地呼吸,急促而贪婪。
恍惚间,林琅察觉到一丝异样——这次的大雨是有温度的。与以往只是虚影的大雨不同。可因为知道自己醉了,醉后的感官皆是不可信的,所以林琅懒得深究那灼热的温度,只是惯性地向他索求温存与缠绵。
林琅还吻了大雨的嘴唇——也是有史以来初次品尝过的鲜活触感。在与自己唇舌纠缠之后甚至有一声轻轻地呼吸。仿佛大雨不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只是后续的动作却被大雨制止了。
是被制止了,还是自己的梦弥散掉了……林琅也不记得。
梦就是如此,支离破碎的。
做梦和喝醉很像,都是一种很玄学的体验。
林琅喜欢这种感觉——晕乎乎地。感官与感官之间的边界变得异常模糊,分不清自己是触摸到了他的气息,还是嗅到了他的轮廓。只是在一片混沌之中,无所忌惮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如果可以,林琅想要永远沉湎其中不再醒来。
醒来时林琅的脑袋格外沉重。
视线尚未彻底明晰之前,林琅模糊地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怀中有条手臂,肤色黝黑。林琅一身冷汗,把手臂推开,自己猛地坐起,才发现身边是唐玉树。
“欸?!”
“你醒了?”
“这……”
“你喝多了。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三点了——学校回不去,我带你来住酒店。”
林琅先是愣怔片刻,才检查自己……没有尿床。是穿着衣服睡的,衬衫被挤压的皱巴巴。又环顾了一圈四周,是自己消费不起的场所……
“这得多少钱?”林琅从床的另一侧起身下地。
“不用钱。我有他们家的卡。”
“卡里的钱不是钱吗?”
“哦,没事。”唐玉树在林琅身后回应着,也跟着下了地:“你不用操心——我还能放着你在街上晃荡不管吗?”
“能啊。”林琅拐进卫生间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我又不是你谁。”
倒是唐玉树像个跟屁虫一样也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仿佛林琅说出口的话不可理喻一般:“我……是唐玉树啊!”
林琅被他逗乐了,但没笑。只是在心头暗自揶揄了他一句:我问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说你是唐玉树……倒像是你唐玉树是我的人似的。
腹诽完,自己倒是尴尬了起来。
可唐玉树不知道林琅想了什么,只是见他终于醒转,便很快乐:“哎!你是不知道你昨天多危险——喝得晕乎乎的,走路都慢吞吞!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过人行道,那绿灯都倒计时了,你才走了没一半——幸亏我的车就在你旁边,才把你给逮住!”
感慨这个“幸亏”的同时,还用拳头在自己胸口擂了两把,仿佛炫耀自己是林琅的大英雄。
林琅百感交杂,就着龙头抹了把脸,没道谢,只转身向倚在卫生间门框上的唐玉树追问:“这房间到底得多少钱?”
唐玉树眉关一皱,坦白:“我真不知道……”
得了。贵公子豪爽的消费习惯……林琅叹了口气:“你还是放着我不管还比较好——我估计这种雕梁画栋的酒店最起码得……500起跳?”
唐玉树倒是诚实,摇头道:“我不知道具体多少钱,但肯定得上千。”
“……”林琅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