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3)
望着窗外发呆,他跟前摆了一张很矮的桌案,一边的窗子开着,有雨丝被风吹进来,落到他手边的宣纸上,宣纸上画了一副人像,白衣翩翩正在捣弄他的药。
这几日似乎格外多雨,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晴天了,就像江南的梅雨。
苏夕影在他面前坐下,把东西放到画的旁边,轻咳一声,萧郦回过神,见是他,忙退后两步跪在榻上,道:“萧郦见过苏公子。”
苏夕影把他拉起来,二人重新坐回去。
苏夕影道:“画的是裴公子吧?”
“嗯。”萧郦点点头,看着画上的人微微失神。
“裴旭对你很好吗?”
“裴师兄是这世上,除了您以外,唯一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
苏夕影便懂了:“所以你宁愿为了他,顶下本不属于你的罪?”
萧郦迟疑着不肯说,拇指触碰上画中人的脸。
苏夕影道:“现在裴旭已经被汜王带走,如何处置看的是南陆王的意思,你说也无妨。”
“那我便说了。”萧郦把那副画抱在怀里,努力感受那个人的温度。
萧郦道:“裴师兄是裴家三公子,和二公子素来交好,后来啊,因为他裴二公子出生时天降甘霖,解救过旱灾,被定为祥兆,是祭祀的不二人选,人就被剥了皮,原本裴师兄特别尊敬汜王,从那以后裴师兄就变了。”
苏夕影低下头,这几日也有人传言裴旭和他裴家二公子裴笙的事,据说二人同父异母,从小玩到大,暗中私定终身,最终不被世俗所容,裴笙庶出,因此当征人祭征到裴笙头上时,裴家也没出人作保,如果传言是真的,裴旭变成这样,也是符合情理,但这些,还是不便和萧郦说。
苏夕影问道:“你见过裴家二公子裴笙吗?”
“见过,他的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笑起来很好看。”
“你的眼睛?”
说话间,萧郦眼角滑下几滴泪,打在宣纸上,那眼泪竟然是红色的。
萧郦把眼泪擦去,解释道:“这不是血,我的眼睛只是会在月圆时流血,其他时间流的都是眼泪,只不过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是红色的。”
如果不是相处时间比较久,外人见到两眼流血的人,恐怕会直接断定为怪物,怪不得就算伤口再痛,他也从来没有流过泪。
苏夕影掏出手帕,递给他,萧郦接过去,胡乱擦了几下,道:“苏公子,我……”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苏夕影从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两个瓷娃娃立起来,这两个瓷娃娃是苏夕影抽空烧制出来的,每个娃娃的手上都攥着一支笛子。苏意小的时候,山里没有同龄人,爷爷就给他烧了两个娃娃陪他。
苏夕影也希望两个娃娃也能陪伴面前这个与他同病相怜的孩子渡过去。
“萧郦,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站在院子里吹笛,我就能听到,就能来帮你。”苏夕影道。
雨滴越来越稠密,苏夕影拍了两下他肩膀,起身走到门口,细雨刮在脸上,有些凉。
苏夕影回到焚烟院,刚要落脚,才发现种下的红梅已经生出嫩芽,于是错开脚踩上鹅软石铺成的小径。
屋子里有些黑,半透明的帘子把窗子遮住,苏夕影推开门进去,脱掉鞋子放在一旁,刚关好房门,被伸过来的一只手环住腰。
苏夕影整个人被揽着摁到床上,熟悉的红梅香传来,就知道对方是谁了,苏夕影没动,抬起头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沈暮时同样也在看着他,片刻,隔着衣物咬一下苏夕影的肩膀。
苏夕影对他这种撩拨已经习惯了,回抱住沈暮时的腰,翻过身,侧躺着看他道:“你属狗的啊?能动嘴绝对动嘴。”
沈暮时笑一下,抬起手捏住苏夕影下巴,指尖轻轻拨弄对方的唇,道:“夕影这是嫌弃为夫了?”
苏夕影: “……我没有。”
沈暮时的目光从他的眼睛扫到嘴唇,俯身在嘴角亲了几下,另一只手托住苏夕影后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道:“想不想亲?”
他说话时,嘴唇能扫上苏夕影的唇,气息喷洒在苏夕影脸上,苏夕影耳尖开始发烫,忙移开目光,口是心非道:“不……我才不想。”
“那你怎么不躲?”沈暮时扶在他腰上的手紧了些。
苏夕影哆嗦一下,收回手护在胸前,想了想道:“我懒得动。”
“那你就别动了。”
沈暮时说完,含住他唇。
二人相遇以来,从来都是沈暮时逮着各种机会占人便宜,占完便宜之后还要把锅甩给苏夕影。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斜风卷起细雨,打湿窗上的纸,吹进窗子里。
沈暮时如墨般的发丝被风吹起一缕,落在苏夕影肩头,苏夕影看着他写满邪魅的眼睛有些恍惚,缓缓闭上眼睛。
沈暮时把他整个人带进怀里,不顾一切地吻下去,贴上微凉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