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3 / 3)
”
沈行在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她, “你与东郡使者之前可有接触?”
苏木已经把皮扒开了,细细地撕柚子络,闻言老实道:“秋猎之前,我撞见他在骂宫里的一位小公公,还连带着骂了北豊几句,我就给他甩了个脸色……”苏木认真竖起手掌, “我发誓,我甚至没骂他, 就只是脸臭了点。”
沈行在闻言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对东郡使者如何。两国邦交在前,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再生气也绝不会因此做出破坏两国关系的事情。
可野利丹就是想利用此来挑拨北豊与东郡的关系。
西夏与东郡相去甚远, 分别靠着北豊疆域的最西侧与最东侧。东郡南楚虽小,但也绝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也是为何两国如今虽式微, 西夏与北豊却也不敢攻打的原因。
野利丹想杀害东郡使者,再栽赃嫁祸给苏木,北豊的郡主杀了东郡使者,北豊与东郡之间就必然会兴起一场战争。
西夏早对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三国之中,北豊是劲敌,亦是西夏的眼中钉。届时北豊将兵力调去抗击东郡,西北兵线薄弱,正好让西夏有可乘之机。
这也就能解释苏木临时将弓换成袖珍弩时,细封烈真为何会脸色突变。他们一早备好了弓与带有苏木徽记的箭矢,只要用相同的箭矢射杀东郡使者,加之早前苏木与东郡使者曾起过冲突,便能说北豊的锦瑶郡主早对东郡使者怀恨在心,故而在秋猎之时对东郡使者痛下杀手。倒也正因要伪造出苏木意气杀人,短箭上才没有淬毒。
这样的理由足以让人信服,因为锦瑶郡主跋扈任性无法无天是北豊百姓都知晓的事情。
沈行在将猜测告予苏木,苏木愣了愣,被突然点醒,冷笑一声:“难怪我当时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格子是福全挑来服侍叨叨的,福全哪会让个笨手笨脚的人服侍小皇子,何况小格子只负责服侍叨叨,叨叨一个小孩子,最不喜欢喝茶,小格子怎么可能端了一杯茶还恰好撞到了东郡使者。”
苏木磨着牙,手上一用力,将刚剥好白络的柚子掰成了两半,“好一个野利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吧?”
又将柚子肉外的薄皮剥了,“栽赃嫁祸到我头上是吧?”
再将柚子肉里的籽挑开,“他完蛋了!”
她举着柚子肉直直怼到沈行在唇边,脸上的表情极其不和善。
沈行在只怔了一瞬,便从善如流地张口咬住。她难得的温柔小意,他还是要及时接住。
苏木体谅沈行在的肩膀抬不起来,每回都将柚子亲手送到他嘴边,两人一人一口分完了半个柚子,还剩下半个却是都吃不下了。
苏木得了空,才终于抬头打量起沈行在的卧房。
靖远侯的卧房不负其人,精致奢华,锦衾华被,被面的图案看走针应是禹南的手艺。金丝楠木的床铺桌椅博古架,虎形的兽炉里点着熏香。论讲究,比皇家贡品还有过之而不不及。金丝银线、宝石玉器,沈行在精细得像个锦绣堆的小公子哥。
但苏木进他院子里时却见到院内一排兵器架。
她实在难以将屋内外的摆设联系在一起。
“沈行在,我能摸摸你的手吗?”苏木试探着问。
“郡主想趁本侯受伤时做什么?”沈行在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满是调侃之意。
“给你看看手相行不行?”苏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沈行在眉一挑。往日里她的脾气可没有这么大,如今在他面前倒是随心所欲娇气的很。这样很好,她总是瞻前顾后,因为懂事而忍了许多委屈。
他曾想将来要娶的夫人要懂事识大体,她懂事,更识大体,可他却不愿见她如此。懂事便意味着要忍着委屈,可欢喜一个人,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他想将她惯的骄纵些,她便不必那么懂事了。
沈行在将未伤的手伸过去,摊开手掌,“那便请郡主为本侯算一算本侯可能得偿所愿。”
他的手掌很大,比苏木的手还要大上一圈,手指修长。苏木见过他用这只手执书卷,用这只手握弓,也用这只手转扇子。他的手好看至极,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苏木伸出两根手指,蹭过他的掌心。他的掌心与虎口有一层薄茧,指节与常人相比要分明一些,显然是常年握枪所致。
靖远侯的威名远扬,让许多人忘了他也是沈知沈将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