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5)
认得了吗?也别怪我,婚前本就不让常见着面的!”
待彦青坐定了,小厮把桂花糕端了上来,只是寻常的点心,却拾掇得极为精致。糯米糕很甜,吃在口中渐渐化了,只剩那些还未开放的桂花一粒粒地触在舌尖,透出丝丝苦味
但,香得很。几乎使他有片刻的失神。
“沈贤弟,你算是入赘的,聘礼虽不能免了,也只是意思一下的。另外,你要请些什么人,把名单列了给我,这两天就要发喜帖了。”振邦道。
彦青想了想,道:“我的亲眷和朋友都离得太远,不用请了。只等礼成后,我再写信去告诉一声吧。”
振邦大概料想到了他与家中关系的漠然,也没多问:“好吧。照你的意思。你就回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沈贤弟,你这不是装傻吗?当然是准备着把我小妹娶回去呀!”振邦说着大笑起来。
*** *** *** *** *** ***
婚期就在眼前,彦青还是照常去米行上班,每日努力地让自己更忙些,更累些,空不出一条缝来想心事。总要忙到天色暗淡了,才从米行里出来。
一个人在石板路上走着,余辉拖长了他的影子。
心口堵得慌。
他有点恐惧,就怕这漫长的夜路在他的脑子里割出条口子来,而哪怕只有一缕游丝溜了进去,也能让他的思绪立即脱缰。
“沈先生。”身后有人叫他,声音温温和和的。
他愣了愣,转过头来眼前的人儿亭亭的身姿,盈盈的美目,一贯的风情。
“段老板。”他开口道,“好久不见!”
段小云走上前来:“沈先生,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找我有事吗?”彦青道。
段小云道:“您有空吗?我们不妨坐下谈谈。”
“不用了。我很忙!有事就在这儿说吧。”彦青道。
段小云沉默片刻,道:“是关于凌二公子的,您听不听?您管不管?”
虽早就猜到他谈的定是振君的事,但听他这么直白地说出了口,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段小云侧过身,指着小街的尽头:“那儿有家茶馆,我们过去坐坐。”
这时茶馆里已热闹了起来,台上有艺人在说书,小二在堂里穿梭着兜售小吃,人声鼎沸。两人在沿河的窗边坐下,上好了茶。
“振君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彦青急道。
段小云端起茶杯来:“不喝一口?”
“有话直说吧。”
“好。”段小云落寞地笑了笑道,“他最近很不快,听我唱戏时也没以前的劲头了,整天喝得醉熏熏的,倒下就睡沈先生知道吗应是知道的吧。”
彦青望着杯中碧绿的茶叶沉下又浮起,茶水轻轻地颤着,开口道:“他还要靠段老板照应着。”
段小云道:“难怪二公子做梦时还说您心狠呢,如今见了,果真是心狠了些。”
彦青道:“我确实该担这‘心狠’二字。”
“好吧,本想替他劝您的,可您已把这话都讲出来了,可见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彦青惊讶道:“段老板,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为何要来劝我?”
段小云嫣然一笑:“大概,我对他担的是‘心疼’二字。”
彦青苦笑一声:“好个心狠!好个心疼!”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不送。沈先生保重。”
彦青走了两步,转过头来:“振君爱听《拾玉镯》,你多唱于他听吧!”
婚礼的那天风日清和。大家都说是个吉祥的好天气。
虽说城里已流行起新式的文明结婚,但古里镇上的人是不搭理的,繁文缛节全要照着几百年来的老规矩,一桩一桩地办。
彦青一大早就被叫醒,任小厮们七手八脚地将华服穿戴整齐,去灵堂里给凌家的先祖们上了香,又随二管家从侧门出府,在众多敲锣打鼓的杂役的簇拥下,来到镇口的河滩边上。
二管家解释道:“沈少爷,要累着您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入赘的女婿都要在这儿候着,到了吉时方能回府行礼的。”
彦青笑道:“不要紧,我等着就是了。”
本来么。就像演一出戏,旁人已把脚本写好了,自己只要串串场子,又有什么累的?
二管家道:“那我先回府打理去了。您等着,呆会儿舅爷会来请的。”
“舅爷?”
“不就是小姐的兄弟吗?婚礼上称舅爷的。”
彦青怔怔地:“那,谁来?”
“大少爷正忙得不可开交,大约是二公子来吧。”二管家答道。
“他!他不是住在外头吗?”彦青惨白着脸。
二管家道:“昨晚已回来了。大少爷也没让他去招呼客人,正闲着呢,应是他做舅爷来接您的。”
竟是他?怎是他!在这种时候怎么见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