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陈逸归家(2 / 4)
他要回乡探亲的事,也早一步派一个小厮回家报信,所以他一到杭州,就有陈家的管事们派了车队来码头接了他、张姨娘及哥儿。而他的警卫连除了军官能骑马,只能排在他的车队之后了,他们身穿新军制服,因是冬天披了件披风,模样奇怪,引来行人伫足观看。
陈府早修得气派非常,已经不是一个商户人家的规制了,因为他是朝廷命官。
他带着张姨娘、大哥儿去向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年纪上去,已经不太管事,但能见到长孙和曾孙却是欣喜万分,因着是个爷们,屋中有弟媳姐妹,他也不好多呆。
还要向父母请安,一进正院,就见陈老爷和陈太太张氏等在院子中上,见到他就扑了上来叫着“我儿一路劳顿”“挂念”云云。
进了堂上,张姨娘也带着大哥儿去磕头,张夫人看着喜得什么似的,忙赏了荷包。又将大哥儿搂在怀中,心肝宝贝地叫。
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想起谢夫人来,陈逸也没有和家里说过休妻之事,而上回得到皇后提点敲打,他长期抑郁,那些事也没有和张姨娘说过。陈逸却是明白,和张姨说她也不懂,更帮不上忙,反而多了口杂。
终于亲香够了乖孙孙,张夫人才想起来谢菀莹,问道:“谢氏怎么没来,是去四川了吗?”
陈逸道:“不是。我已休了她。”
张姨娘只知谢菀莹离开,却是从来不知道陈逸已经休妻,这时眼睛不禁一亮。
陈逸让张姨娘带大哥儿下去,张姨娘心中还在揣测自己是不是能在姑妈的支持下被扶正,一想到能当二品诰命夫人,她就抑制不住激动。
陈父是被儿子吓了一跳,问道:“这怎么回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如今知府老爷是你舅兄,这两家如何往来?”
谢大人是谢菀莹的长兄,乾元六年进士及第,三十几岁能做到知府也是前途光明了。他父亲已是巡抚,将来他多半也能做到那个位置,只要不犯大错,父亲又多坚持几年。
陈逸道:“还往来什么,两家的怨已是结下了。”
张夫人说:“谢氏虽然名节有碍,但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说休就休。她如今在哪,要不去接了人回来吧。”
陈逸看向张夫人,说:“太太,谢氏怎么名节有碍了?她是后宫出身,但并未受过圣人宠幸,由皇后做主改嫁。这是要怀疑皇家说谎骗我们不成?”
张夫人心下一惊,语无伦次说:“我……我怎么……没有这个……”
陈逸目中抑郁,说:“当日诸将在京都求亲,配妃嫔宫娥回蜀皆是和美,如今也只有我夫妻分离,破镜已不能圆。”
张夫人道:“你要心里还挂念谢氏,好生将人接回来,娘也不拦你,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陈逸知道杭州也一定会有锦衣卫或者东西厂的探子,皇后都能知道陈家“代表着皇后”这样的事,张夫人随口说一句“谢氏名节有碍”这样的态度她怕也能知道。
陈逸道:“谢氏已随皇后回京了,与我陈家没有关系了。当日成婚是恩典,如今落得‘为臣疑君’,不要恩典只有雷霆了。”
陈父吓了一跳:“什么‘疑君’、‘雷霆’?逸儿,你不要吓我们。”
陈逸道:“我们口口声声说谢氏名节有亏,不是说圣人娘娘欺骗我们吗?这是明晃晃的对皇家生怨。作为臣子岂能对皇家恩典生怨?君臣离心,错不在别人,正是我们自己。”
“君臣离心?”陈父更惊惧:“逸儿,皇后娘娘降罪于你了?”
陈逸说:“娘娘若降罪倒是好了。”一罪不二罚,降了罪就会揭过,只有不降罪,他才不知道该做到什么样。
张夫人道:“就算休了谢氏,娘娘也应该帮咱们才是,到底情份不同,怎么能反而站在谢氏那妇人一边?说起来谢氏还是妃嫔出身,当年娘娘见着会喜欢?”
陈逸深吸了一口气,悲愤地说:“太太是和谁都敢说娘娘和我们家情份不同吗?”
张夫人奇怪,说:“当年你救下落难的娘娘,后来一同入了蜀,有了一番际遇,这还没有情份吗?”
陈逸直欲落下泪来,说:“父亲,我跟你再三叮嘱要谨慎,家里竟是如此地步了吗?”
陈父说:“咱们家也没有如何,到底还是忠于圣人和娘娘的。”
陈逸真想大哭一场,可是哭没有用。
当年谢菀莹看着陈家行事风格,张夫人的话语,也委婉劝谏,却是让张夫人觉得她在摆官家小姐的款儿,于是也抓住她的后宫出身这一污点打击。这两相矛盾不可调和。
张夫人是极固执的人,谢菀莹又身为儿媳被孝道压着,身边没有得用的自己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陈父虽然有些见识,开始时是卑微谨慎许多,但是他看到了一个普通商人和一个将军之父、背靠皇后的家族的区别,尝到人人奉承的滋味,渐渐的也就变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本来张夫人不争权,谢菀莹真在陈家管家理事,张夫人也能多听劝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