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拂晓刺杀,惊寂,血流成河(1 / 3)
而与此同时,几乎就在桑椹等人逃离建邺城的那一刻,天牢之内!
依旧是那么的阴暗潮湿,依旧是一股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踏着干草铺成的地面,一条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秦安钢的身前。
仿佛有所感觉似的,看到身边地上突然多出的一道人影,秦安钢抬起头,就看到了面前一个蒙面的男子,左胸之上,绣着一只七彩金线的凤凰。
——凤凰阁!只有在执行必死的任务,报著为凤凰阁牺牲的杀手,胸前才有这种凤凰图案。而一般的,都只是以简简单单的白线或金线织成,而这个人,胸前都是七彩丝线,那只凤凰展翅欲起,华丽灿烂,夺目已极。
天牢里的光线永远都显得阴暗,秦安钢眯起眼睛,似是并无太大惊讶一般:“你是来杀我的?我算了算,也该到了!”
那蒙面人怔了一下:“你知道我要来?”
秦安钢不再看他,低着头拨弄著身下的枯草,淡淡地道:“桑椹一旦出事,岂有可能猜测不到是我泄漏的秘密,他虽然会逃走,可是却不能放过我。我说出来时,就已经料到了。”
掸了掸身边的石地,他看着那蒙面人道:“你来杀我,可是天牢进得出不得,而且若非自知必死,也不必要穿上这种衣服,看来身份到是不低,当然,能知道这个层面的秘密的人,身份又怎么可能低得下去,只是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既然都是一死,临死之前,何不坐下,聊聊!”
他仰起头,似乎有些不奈头顶那小小的三角小窗之中透出来的光线,那蒙面人闻言,也没有急于动手,死亡之前的时候,总是有些特别的,尤其是在两个知道自己已经只有死这一条道路可以选择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平静,反而超出常人们的想像。
盘膝坐在他身边,那蒙面人道:“既然知道必死,为什么你还要背叛鸠摩?”
秦安钢不为所动的笑笑,反问道:“就算我不说,南唐就会放过我吗?”
那蒙面人默然。“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如果死前,还能保住一点什么,那么,怎样死不是一样呢?至少可以了无遗憾,放下一些牵挂。”
看着那蒙面人,秦安钢忽然笑起来:“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所不同的只是我先你一步,也许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现在还戴着这种劳什么蒙面,有什么意义么?你死后,别人也能把它揭开了。”
那蒙面人看着他,第一次笑道:“你倒还是很自在,也很有趣。只是,你真的不怕么?”
秦安钢道:“怕,怕有用吗?如果害怕有用,那么也不会死那么多的无胆鼠辈了。”
他伸手去揭蒙面人的面巾,那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后退了一步,自己伸手将它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极度苍白的脸,显然是长年隐在面具之后,不见天日,缺乏正常人的那种血色。
秦安钢忽然问道:“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那人道:“可以。”
“你为什么要加入凤凰阁?”
蒙面人面上露出一丝茫然,自语道:“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
苦笑了一下,说出一个让秦安钢都差点崩溃的事实:“或许,只是因为我觉得,做一个杀手很刺激吧,从小,最向往的,就是那些传说中高来高往,不受世俗约束的游侠,路见不平之时,便可以拔剑而起。”
他的神情呆滞了一下,“后来,走入了这途,就再也回不去啦。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因为习惯了,所以到最后,看到对错不分,也只是绕路而行;自己的任务,就算是杀一个一无所知手无寸铁的贫民,也能够在微微一动之间就让他在无知的感觉下,死去!”
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习惯了,所以原本可以改变的事实,往往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磨掉。
最后即使机会真的到来,他们也会无动于衷。
当热血散尽,手中再捧起那温瓷的酒杯之时,喝的,已经不再是酒,而是那一种苦涩的味道了。
也许,喝酒,也不是因为热爱酒的滋味,而是因为习惯于寂寞之时,端起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热爱喝酒,可是一旦不喝,却感觉到空虚与难受。而喝过,又能得到什么呢?
同样还是寂寞,还是空虚,也许更甚于刚才,可是喝酒的人,都醉了。
世间有很多很多的人,真正了不起的,或者自认为了不起的,可是一旦习惯了某种方式,这一生,就再难改变。
习惯,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看不见的毒药,能在无形之间,随着岁月的沉淀与累积,让人再也无法自拔。
蒙面人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如果在死前再回想一遍,已经只剩一片苍白,没有任何的颜色。
普几何时,自己在这种生活之中,笑看着别人的血液在自己的指尖干透,薄刃锋利,削出之时,竟然只能见到一层薄薄的青光。
死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