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2 / 2)
的一万大军汇合,却只见到了宋修远的副将,而不见宋修远本尊。消息传回了京城,不知谁起了头儿,本还叹惋镇威侯陨落沙场的百姓,倏地纷纷指责镇威侯临阵脱逃,至黎民百姓于不顾。
穆清知晓这其中少不了东宫在暗处的添油加醋,本不欲搭理。但是日子渐渐过去,舆论却越来越盛。以如此的势头,难免不传至宫中。
姜怀瑾在手书中写得清楚明白,因各方掣肘,他无法明面上相助镇威侯府。
穆清生得清瘦,四个月的身子在宽袍广袖的遮掩下并不显怀。伸手贴着小腹,穆清暗自决心,她绝不会让镇威侯府在这个时候因为坊间莫名的流言蜚语而垮掉,亦绝不会让这个小娃娃真成了遗腹子。
“夫人,宣王妃来了,就在东苑西边。”海棠躬身道。听闻柳微瑕害喜得厉害,穆清亦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她了。闻言,穆清眸色微亮,即刻提步去了院中。
东苑西侧有个小园子,里头栽了些香花美树,并着曲折回廊与小桥流水,虽小了点,却也算得上镇威侯府内数一数二的景致。柳微瑕正站在一丛木莲前,静静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霜降已过,妹子为何不去屋内喝杯热茶,反倒在这儿站在这儿吹风?”
柳微瑕循声回头,无奈笑道:“屋内太闷,我恐又吐出来,遭罪又失礼。那种滋味,姊姊应也知晓。”
不过月余未见,柳微瑕却显得更为清瘦,穆清一时竟有些心疼:“你肚子里的小娃娃未免太不听话。”语罢,穆清拉过她的手,见她双手温热,遂放下心来,便与她一齐在园中散步。
“我听闻你最近身子不爽快,怎突然想到来我这处了?”
柳微瑕却突然止了步子,转过头对着穆清正色道:“数日前朝中有人弹劾镇威侯,姊姊可有耳闻?”
穆清心中一窒,牵着柳微瑕的手亦不自觉地用了力气。
柳微瑕感知到了穆清的惊骇,心中无奈喟叹,穆清果然不知,阿瑾所言不假,有人刻意在镇威侯府外头截了消息。
“是谁?为何弹劾?”穆清回过神来,启唇问道。
“具体是何人我亦不清楚,但阿瑾道是东宫麾下之人。”柳微瑕看着穆清,缓缓道:“奏折上书镇威侯弃兵而逃,至边境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穆清眉头紧蹙,这样的后果,她亦想到了,不过她未料到来得这般快,亦未料到隔了这么多时日,宋修远仍毫无消息。
“阿远为人,陛下如何不清楚?仅这一本奏折恐成不了气候。妹子今日亲自登门,定然还发生了旁的事,对不对?”穆清略微思忖,出言问道,音色清丽依旧,却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柳微瑕颔首,回道:“奏折只是个引子,朝中效忠于东宫的大臣不在少数,镇威侯弃兵一说愈演愈烈,亦有传闻道是镇威侯将布防图透露给了凉国......假以时日,只怕白的亦能被说成黑的,故而不得不未雨绸缪。眼下镇威侯杳无音信,侯府内只有姊姊一个,且姊姊还有了身孕......听闻近日战事吃紧,需援军相助,今日下朝后阿瑾与太子殿下皆被召入了昭庆殿,只恐商议之事离不开北地战事。我今日来便是邀姊姊至王府小住数日,若陛下认定了镇威侯的罪责,姊姊就难以脱身了。”
穆清闻言沉思。柳微瑕说得不错,眼下,镇威侯府只剩她一个了,她若入狱,还有谁能救宋修远?祖辈打下的功勋比不过通敌叛国四字,镇威侯府的荣耀与罪责,只在明安帝一念之间。
宋修远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兵卸甲而逃?又如何会做通敌叛国之事?
“若他日祸起萧墙,届时你可用此手令,辅阿远守住北地边境,保住镇威侯府。”
蓦地,穆清想起去岁小阳春,和煦春风之中,老侯爷与大长公主对她的叮嘱。
祸起萧墙...保住镇威侯府......穆清以为镇威侯府传承四代至今,不会遇到如此险境,她亦不会有用到手令的那一日,只是......
深吸一口气,穆清对着柳微瑕问道:“你可能带我入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