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君子意如何。(1 / 2)
那人每吐出一个字,玉落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闻命”二字一出,她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
那人以内力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送进了山巅上众人的耳朵里,一双眼睛却像钉子般紧紧钉在商青鲤身上不曾挪动过分毫。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需稍一抬眼,便能见到站在松树下的江温酒和商青鲤。
云雾缭绕的遥山之巅,霎时死一样的沉寂。
商青鲤举目望天,一行大雁振翅从头顶飞过,雁鸣声如一柄匕首,刺破此间短暂的沉寂。
她的视线掠过天边的流云、峥嵘轩峻的烟波楼,从高大的门楼上慢慢落到门楼下的玉落溪身上。
玉落溪白着脸,咬着唇,却并未反驳那人的话,只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道:“你……”
那人闻声转头扫了眼玉落溪,桀桀笑道:“说来……在下应当谢谢你。若非是你,在下又怎么会知道闻命在她手中?”
商青鲤心中一沉,定定看着玉落溪,玉落溪似是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强自镇定道:“不……我不认识你。”
那人道:“二月十五,东都。”
玉落溪听言一怔,噤声不语。
这时山巅上的众人已如一壶烧开的水般沸腾开来,连带着看向商青鲤的眼神也是滚烫的。
商青鲤迎上众人热切的视线,冷了眉眼,“想要闻命?”她弯唇,冷笑出声,道:“来一个,我宰一个。”
江温酒忽地松开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侧头冲她朗朗一笑,道:“铮铮,这种事不如让我为你效劳?”
声线略低,音色雍容。
明明是调笑的口吻,凝了内力的每一个字却都掷地有声。
他眉眼旖旎,艳色薄唇微勾,世间春花秋月的风情便尽数落在他眼角唇畔。
商青鲤眨了眨眼。
桃花眼一弯。
眸间涟漪乍起,像极了被春风吹皱的盏中清茶。
她眸色本就浅于常人,如空山新雨后的第一杯龙井。此时被她愣愣瞧着,江温酒心中不自觉就柔软成了一片。
“江道长身为太虚宫弟子,整日与这女子卿卿我我,言行举止当真让天下修道之人所不耻。”
人群深处,站在谢离人身后的解东风刻意拔高声音道。
他这话像是落在草丛里的一点火星,火星点燃杂草,顷刻间就已有燎原之势。
山巅上不少人出口恶语相向。
江温酒无动于衷。
烟波楼虽为天下器宗之首,但说到底还是个做买卖的,自然就与江湖上正邪两道都有往来。此次收到烟波楼密信的掌门人,也不全是名门正派。但凡在江湖中有些声名的门派,无论正邪,掌门人都在受邀之列。
因此在场众人里不乏些专攻旁门左道的门派,这些门派里的弟子,言语上比起其他人少不得要放肆上许多。
一个合欢门弟子便在此时,嚷嚷了一句:“啧啧,要说我,这西临太女就是能耐,勾得修道之人都动了凡心。不过么,那可是只差一点就坐上了皇位的女人。高高在上的龙女,压在身下……嘿嘿。”
他说这话时,只刻意把嗓音提高了一点。
在喧嚣不已的山巅,混在众人的声音里,并不明显。
站在他四周的人听得此言,想到松树下那个红衣女子清冷的面容,不少同门出声附和。
“噌。”
拔剑声如一道清越激昂的龙吟,在山巅响起。
下一刻,那柄色泽暗沉的长剑,已抵在了合欢门那个弟子的喉咙上。
执剑之人青袍白纱,广袖流云。
“你……”被剑抵住的那人牙齿打颤。
“嗯?”江温酒薄唇微扬,执剑的手轻轻一送,已然刺穿那人的喉咙。
他出手极快,快到在场许多人都不曾看清他是何时站到了合欢门这个弟子面前。
合睫间就有一人倒在了他的剑下,其他人不由一愣。
江温酒缓缓拔出君子意,屈指弹了下淌血的剑刃。
他眼尾闲闲上挑,唇畔犹存笑意。
眸里却满是肆虐风霜。
他凤眸一瞥,离他近些的人便不自主退后一步。
“呵。”他自喉间漫出一声轻笑,转身闲庭信步般穿过人群,走到商青鲤身旁。
“啪、啪、啪。”
站在门楼台阶下目睹了这一切的黑衣人拍了拍手,道:“精彩,真精彩。”
江温酒循声望向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沈弃,我知道是你。”
“唉……”一声长叹,沈弃抬手,揭开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面色阴冷的脸,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少主。”
他没有再刻意改变自己的嗓音,声音听起来要年轻许多。
他面色虽然阴冷,五官却很是俊朗。只眉心处一道疤痕,像极了一只竖起来的眼睛。而他迎上江温酒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