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初会许平生。(1 / 2)
比鹅黄色深上些许的暖黄色衫子穿在少年身上,衬得他肤色白皙。他跟在王应身后到场时,商青鲤只随意瞥了他一眼,虽不曾仔细打量,也觉是个眉眼俊俏的人。
此时离得近了,商青鲤只稍一抬目,就能看清少年的容貌。
少年生了双与她相似的桃花眼,形如桃花,眼尾略弯。本该艳色天成的眸底不见潋滟迷离,反而如山涧一湾清泉。飞眉入鬓,鼻梁秀挺。
他站在宴几前,微微倾着身子,唇边笑意和煦如朝阳,平摊在面前的手掌,指腹与虎口处有薄茧。掌心上的青色胎记,月牙形,小小一点,却尤其显目。
商青鲤的视线在触及这抹月牙胎记时,脸色微变。
她愣愣看着眼前的少年,甚至不曾注意到坐在身旁的江温酒沉着脸捏碎了手上的杯子。
少年见她发愣,仍笑着,问道:“可以么?”
“呵。”江温酒冷笑一声,在一旁接过话道:“不可以。”
少年唇畔笑意在转头看向江温酒时,蓦然无踪,他懒洋洋问道:“你谁?”
江温酒按捺住心头的不愉,道:“她……”
“可以。”商青鲤回过神来,将手搁在少年掌上,看着少年,一字一句道:“那么…我能问问你的姓名么?”
“当然。”少年偏头一笑,道:“我悄悄告诉你。”他挑衅似地看了江温酒一眼,握住商青鲤的手,稍稍一用力,商青鲤便随着他的力道从宴几后站了起来。
他牵着商青鲤,一道去了绕着火堆载歌载舞的人群里,被商青鲤无视掉的江温酒铁青了脸。
马场上燃烧的数堆篝火,像是烧尽了心头。
江温酒看着商青鲤与少年的背影,被火炙烤过的一颗心酸酸涩涩,又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在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那双潋滟的凤眸里,生平第一次,添了戾气。
他见到少年在凑过唇在商青鲤耳畔说了什么,商青鲤忽地笑了。
是江温酒从未见过的笑。
发自心底的愉悦,温柔里还带着些满足。
少年说了什么?
商青鲤为什么会亲近他?
江温酒抬手拍碎了宴几上的酒壶。
趴在他身边的酱油吓得竖起了尾巴。
他起身,缓缓向商青鲤走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长孙冥衣眼神微动,想伸了手去抓住江温酒,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很快便收了回来。
元熙用手肘碰了碰卿涯,冲江温酒一努嘴,道:“他怎么了。”
卿涯嚼着牛肉,含糊不清道:“大概是占有欲和嫉妒心在作祟。”见元熙似懂非懂,她道:“我们看戏就好。”
闹剧似的,江温酒与少年大打出手。
两人出招狠戾,燃烧着的柴禾被他们踢得四处飞溅,马场上的人顷刻间作鸟兽散。
只剩下几个好看戏胆子大的,在一旁起哄般拍手叫好。
马场主人王应是个无酒不欢的好酒之人,一个人自斟自酌也饮了不少酒,早已有了醉意。见有人闹事,倒也不急,习以为常般让人去叫了马场的护卫来。
等他带着护卫把闹事的两人围在一起,睁着双醉眼瞥见其中一人竟是少年时,脸色一变,酒醒了大半。他忙让护卫全部撤退,顺带还劝走了留下看戏的几人。
直到人都清的差不多了,王应才看了眼坐在宴几后没有动的长孙冥衣等人,又瞄了瞄站在火堆旁纹丝不动的商青鲤。后知后觉想到与少年动手的人正是同他们一道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便摇摇头也跟着护卫离开了。
商青鲤挑着眉梢,看着江温酒与少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微弯的桃花眼,上扬的唇角,使人一眼就能瞧出她心中的愉悦。
两人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也无意去劝和。
少年侧身避开迎面飞来的一截带火星的木头,见江温酒沉着脸一招比一招狠,纵身跳到商青鲤身后,搂住商青鲤的肩膀,道:“小爷打不过你,不打了。”
江温酒冷眼:“把你的手拿开。”
少年眼中戏谑之色一闪而过,索性将下巴搁在商青鲤肩头,道:“就不。”
江温酒眼神又冷了几分。
侧眸瞥见商青鲤无动于衷的模样,只觉心头的火又旺了些,抬手一掌就向少年的脑袋拍去。
少年勾了勾唇,一笑艳如朝阳。
江温酒手掌逼近的刹那,商青鲤轻轻一抬手,接下了他这一掌。
凤眸里神色几番变幻,江温酒蹙着眉,不可置信道:“你……”
商青鲤顺势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道:“你同他较什么真,他是卫瑜。”
所有的不痛快,满腔的怒火,还有压在胸口的巨石,都在十指相扣的瞬间烟消云散。江温酒愣愣看着商青鲤,不自觉紧了紧与她扣在一起的手,眉眼间的风流神·韵荡然无存,竟有那么两分呆滞。
卫瑜笑了一声,嘲讽道:“真是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