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颇伤人心(1 / 2)
宋之佩前脚走,连晋后脚就来了。
昏迷小半月,再见连晋,便见他两鬓花白,一时间老了好多。
郑青菡眸间带出水气,唤了声:“舅父。”
连晋眼里跟着带出一长串水气,慈爱得很:“又瘦了,又瘦了,要好好补补。”
郑青菡一副故作坚毅的样子道:“别看我瘦,全是精干肉,舅父觉得堆肥肉好,我可万万不要。”
连晋被她说得笑起来:“姑娘家要嫁人,还是瘦点好。”
郑青菡表情微微一滞,很快把眉眼调整得轻松道:“舅父说的极是。”
连晋留意到她一瞬而去的表情,豁然有些心酸,他一心疼爱的嫡亲外甥女已经嫁过人,只是她的夫婿容瑾抛下她,一个人回了南化。
想到这儿,连晋不由得心角疼:“青菡,一人身居要位,便会惦记着自己的利益和野心,此事让咱们洞悉了容瑾的人品,也是件好事。”
郑青菡有嘴却说不出话来。
思维告诉她,容瑾不是那种完全无情无义的货色;而现实又告诉她,容瑾确确实实已经抛开她,一个人去到南化。
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想停的想法,连晋不知想到什么,故而表情轻松几分地道:“容瑾待你无半分真情,他早些离你而去,你也可早些摆脱过去,重新生活。”
郑青菡差点跳起来,重重吸口气道:“舅父为何有此一说?”
连晋道:“容瑾离开之际,开口向敦郡王道出真相,他因安乐公主之事颇受打击,才会娶你羞辱皇室。”
“安乐公主与宋之佩有私情,宋之佩做出夺人妻室的事,他心生不平,才会娶你进府。”
“他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别人夺他妻室,他也必要夺人妻室。”
“虽娶你为妻,但他与你二心不同,终难归一意。”
“他对你无情,你对他也无意,两无相干才是件好事。”
“他对我无情,我对他无意,两无相干才是件好事。”郑青菡道:“这话,也是容瑾说的吗?”
连晋略略回想一下,道:“他和敦郡王谈话时,我正在旁边,此言转述给你听,没有多一字,也没少一字。”
把她丢在京都城,一人回去南化也就算了,还说出这么重的话。
郑青菡顿时有种旧恨未去,又添新恨的感觉。
容瑾果然还是容瑾,不是一剑捅得人四分五裂,就是几句话伤得人四份五裂,在伤人的方面,他一向颇有天份。
连晋叹息,从袖中取出一信封,手指握信,表情很沉重。
信拈在手里,长时间的犹豫,长时间的踌躇。
信,想来是给她的。
身边的人不会写信,想来是远离之人所写!
微微抬眸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盯着那封通道:“舅父,是给我的吗?”
连晋的手不自主的颤动,颤动厉害的时候便往回缩,一直缩到衣袖口,又重新颤动地向她递来:“想过要不给你,也想过要晚些给你,可今日过来,还是拿出手。我总想,你身上流着连家一半的血脉,便是有连家人的坚强,这样的事应该难不住你。”
连晋,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果断又坚定,何事让他为难至此?
郑青菡伸手,接过信封,抽出一张纸。
抽出纸的时候,带出一方扯成两半的帕子。
正是她第一回绣的,帕子上绣出一只秃鹰,当初手艺委实“高超”,硬生生把秃鹰绣成一只缺毛的鸭子。
当时,承蒙容瑾毫不嫌弃,还说是真心喜欢。
耳边依稀还回荡着容瑾说过的话:“以前,有很多姑娘送东西给我,可她们给的东西,我从没认真看过一眼,唯独你送的帕子,我是真心喜欢的。”
幸亏没被他的话哄得分不清南北,若是真把一片心抛出,哪里还收得回?
郑青菡揪住一方扯成两半的帕子,眼睛不禁地有些湿润。
帕子在他身上搁置的时间已长,有股他的味道,还夹杂着其它气味,她鼻子素来灵敏,天下百药兼是闻遍的。
唯有这一次,一闻之下,心伤如斯。
帕子一分为而,其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眨了眨眼睛,湿润的雾气化成水珠,一粒粒落在她展开的信纸上,是容瑾亲笔写的。
和容瑾成亲诸月,第一次认真读他写的信。
三行字看完,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错了!
这不是信,而是一封和离书。
“南化小候爷容谨,因皇命而幽居京都,然男儿志在四方,朝廷皇权更替,得缘重回南化,心生慷慨豪情。与妻结缘于怨愤,曾欲本心相待,可终是无力以对,二心不同,终难归一意,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恐后无凭,立文约为证。”
郑青菡张口结舌。
再抽出一页纸,上书:“谢吾妻拿性命替我挡剑,然吾妻心中之人从不是我,我为妻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