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追债的人上门了(1 / 2)
老谭太太在西屋扯着脖子连喊带骂,东屋的谭守森稳坐炕头,看着儿子谭何把一块块圆溜溜花花绿绿的糖球从这片纸上挪到那块纸上,玩的不亦乐乎。
郭欢盘腿坐在丈夫和儿子旁边,手中摆弄着毛衣针,忍不住抬头说道:“守森,妈这是咋的了?又骂啥呢?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看啥看,织你的毛衣,她愿意骂就骂呗,又不是骂你,就当没听见。二哥这次摆了咱们一道,她不生气才怪呢!不过她也就是在家里耍耍威风,有本事去找王佩呀,一天天就窝里横,以为谁都怕她似的。”
“那钱你啥时候给大哥送去?早点送去吧,万一真要把你工作给整没了可咋整!”
与张秀华的狭隘不讲理、王佩的强势不同,郭欢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很多时候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又因为当初一门心思嫁给谭守森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听谭守森的。
“儿子,吃吧,你爸我能挣。”谭守森伸手摸了摸儿子谭何胖嘟嘟小脸转头看向郭欢,脸上露出了一副不认同的表情:“着啥急,我都说要回来凑一凑的,那么着急就给送过去,好像咱们多有钱似的,你这段时间出门注意着点,别让人觉得咱家有钱,我大哥临走的时候还讽刺我呢。”
停了停,谭守森又继续说:“你说二哥这次是咋回事?怎么就想起来找人了呢?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一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能是咋回事,被逼的急了呗!我听人说,之前为了还那九百块钱的饥荒,二嫂在她娘家屯子抬得高利贷,一分利,一两年下来利息都比本钱多,好不容易还完了你们又让人家还,换成谁也得逼的想招了呀。”
“不让他还咱就得还,这次要不是我跟妈苦穷,还得多出一百,有那钱你干点啥不好,过年的时候咱多给你家买点东西,回娘家你说话也硬气不是!”
听谭守森这么一说,郭欢不说话了,这年头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虽然自己娘家条件好根本就不差自己这点钱,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己大方了,娘在哥哥嫂嫂面前也有面子不是。
虽然当初是自己死乞白赖非要嫁给谭何他爸的,可嫁过来以后丈夫对自己好,家里的婆婆、小姑子、嫂子谁不是捧着、敬着自己?除了有自己娘家人的作用,丈夫在这个家里有地位也是有关系的。
反过来,就因为谭守林不受家里人待见,大家也都因此不喜欢王佩,觉得她太强势太不让人,处处给他们夫妻俩添麻烦,殊不知当初王佩爸妈还活着的时候,她们那些人哪个不是把人家也当个祖宗似的供着。
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说,郭欢其实也承认王佩是个好样的。
不仅人长得好看、有骨气、干活也利落。别的不说,就说这个织毛衣吧,自己手中的毛线是谭守森从供销社里拿的质量最好的毛线,红是红绿是绿,一贯一贯,整个屯子也没有人用的起,可是自己怎么都织不好,反反复复多少天了连个手套都没织出来。
而王佩呢,除了她结婚时从娘家穿来的那件新毛衣,自己从来没见过她用新的毛线,总是一次次把穿旧了的毛衣拆了,一团团缠好了,再给孩子和大人重新织,以至于谭笑和谭叙身上的毛衣毛裤线虽然是旧的,但样式新颖又别致。
可这女人再能干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呢?在家靠爹娘出门靠丈夫,这爹娘靠不上丈夫也没本事,还不是憋憋屈屈地在苦日子里熬着。只凭这一点,自己就比王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且不说老谭太太在家指桑骂槐地吼的嗓子都冒烟了,却连一个给她倒杯水的人都找不着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单说谭笑和王佩母女三人盘腿坐在炕上聊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妈,那些人今天没找着我爸,明天会不会再来呀?”谭叙嘟着小嘴,一脸忧虑。
谭笑摆弄着一张电影画报,央求妈妈教她认字:“来就来呗,来了咱们还跟今天一样的说法,他们愿意在外边站着就接着站,跟我们有啥关系。妈,这个人长得好看,叫啥名?”
“她叫张瑜,这个电影叫《庐山恋》。
你姐说得对,明天大队的人要是还来,你俩就跟今天一样,说我病倒了,起不来,没法给他们看狗。
他们要是硬闯,就让他们闯吧,咬坏了咱不管。或者干脆你们俩就别出屋了,谁爱来谁来,就让大青和大黄去招待他们得了,反正牲口又不是人,说啥他们也听不懂,更不会给咱们传话。”
王佩手中是给谭叙织的新毛裤,已经只剩半条裤腿了,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速度丝毫不减,起挑钩插动作无比娴熟。
上午老谭太太前脚去队里告了谭守林一状,下午队里的两个治安员和七队的屯长就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见谭守林,来要钱的。
还不起就打算像上一世一样把谭守林抓住关起来逼着王佩还钱,却不成想因为有了重生的谭笑,王佩早有准备,早早地就把谭守林给送走了,自己又在屋里装病不出去,打发谭笑瘸着一条腿去见人。
而谭笑到了外面,任凭两条狗玩命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