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义结金兰 拈花赏剑 (2)(5 / 8)
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健仆突然喘气地跑上来,跪地急急向段匹磾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段匹磾面上一沉,心中没好气,隐忍嗔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嚷些什么,有话说清楚。”
那健仆闻言,方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一惊,一时吓得反倒说不出来。半晌方道:“王爷的那株丁香死了……”
“什么?!”段匹磾闻言果然大怒,棱棱颊间,透出一种威煞之气,拍案而起。右贤王段末杯也是一惊,按捺不住心中急躁,急急问道:“本王的那株豆寇可曾死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那健仆似是被两位王爷吓了一跳,冷汗洋洋,扁着嘴,上下牙床直打颤地哆嗦着道:“右贤王的豆蔻……没事,但……但那株丁香一直由我和四个兄弟看护,置于房中,并未见有任何人踏入半步,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进去一看,花竟枯蔫了,但……又不象是人为所至,所以……”
右贤王段末杯听自己的豆蔻无碍,立刻转急为喜,稍放下了心。左贤王段匹磾却早不奈烦,勃然变色,两眼一睁,怒声截断他道:“你们可曾为其淋水?”
那人面如死灰想了一下,诚惶诚恐的回应道:“今日巳时女护兰曾淋了一回水,但……”
段匹磾不等他说完,气急败坏地截断道:“真是扫兴,你去把那个贱卑拿下,斩断手脚弄作花肥,看那花会不会开。”
健仆闻言,早吓的战战兢兢,挪不动身,右贤王段末杯却摆手谓段匹磾道:“王兄先别动气,事情真相未明,不教而诛怕是有煞风景,以小弟看那女护兰未必有胆冒犯兄长,不如问请再行发落。”
段匹磾铁青着脸,强抑怒气点了点头,这其间,那涉复辰一直一言不发地察言观色,缄口不语。说话间,两个侍女将两株花过来,段匹磾一看,前日还玉骨灵香的丁香如今果然全已枯蔫,几个看护和那女护兰也俱被压到了阁下。段匹磾怒眼圆睁,正待发作,对轩那个头挽望仙髻、身着淡红装的女子,紫柯而起,金莲叠叠踱到轩缘,莺声传声道:“两位王爷,我家小姐略知花艺,最好博物之学,花虽枯调,但世间繁花无不荏苒间辗转如斯,飘落红尘化作泥,我家小姐却愿一观,不知两位公子可肯赐否。”言毕,婷婷独立,妙目却注定了段匹磾,敬候回音。
三府的所有幕客,包括三位主公在内,闻她隽逸清丽之言无不一怔。段匹磾更为意外,想不到一株枯花,竟能驳红颜一视,但薛涵烟的见识胸怀更令他讶异惊佩,相比之下,作为左贤王的段匹磾又岂能不及一个女子的胸怀。当下他遥遥抱了抱拳,倏而突然大笑道:“晋人有句话叫‘花为悦己者容’,此花虽调,但能得薛姑娘灵眸一顾,真是它几世的荣幸,倒是我这个左贤王,胸怀反倒不及姑娘了,让姑娘见笑了。”
这少女名叫望仙,闻言又裣衽行礼一回。
当下段匹磾便吩咐人将两株花送到对轩,一面挥手令人将阁下众人放了。一场狂风暴雨就这么被薛涵烟的一句话化作了绕指柔。众人听薛涵烟姑娘要赏花,还以为能借机看到天人之姿,纷纷向对轩观望,哪知涵烟姑娘只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两花,细细看了一回,却始终未将面上白绡摘下,令众人大是遗憾,但见她那双纤纤柔荑抟雪作肤,镂月为骨,令人心想神驰,只此一端,众人也能想象得到她那惊世骇俗的容姿。
薛涵烟看了那枯萎的丁香,款款在案上向那青衣女子写了几句,那青衣女子芙蓉点了点头踱到北轩,清声道:“此花之死是因为花茎上误被一截桂枝插伤,想来是种养此花之人,不小心将一截桂枝挂入花茎,才至其死。花草树木无不遇桂而死,难怪!”
方道此时,众人才知个中底里,无不大感讶异,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深敬这薛涵烟广见博闻,这刻所有的人都揣着一个同样的念头,那就是一睹这个才艺不凡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一直浅言默笑的涉复辰闻言,站起身来连道“佩服”,轻拍了两掌,道:“薛姑娘果然见识不凡,本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方才姑娘说最好博物之学,正好本府幕下正有一清客名叫风迟山,雅性好博知古事,颇善此道,听说末杯贤侄也有位常侍胡芸先生,人称此人胸中有柴棘三斗,今日两人都在场下,何不让他们两人即席一论,以博薛姑娘一闻?”
右贤王道:“世叔有请,岂敢不从,且小侄常恐微言将绝,世无清谈,今日正好复闻斯言,何乐而不为?”
薛涵烟点了点头,那青衣的芙蓉姑娘裣衽一礼,向涉复辰道了谢。这刻涉复辰身后那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的士人振衣而起,向三府主人先抱拳一礼,转首注目右贤王段末杯背后的胡芸先生,道:“清客风迟山,不揣冒昧,不知胡芸先生可否赐教?”
那胡芸先生本也是中原人,一年前拜为右贤王段末杯幕下的清客,此人也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闻言询问地看了段末杯一眼,见他点了头默许,方起身向风迟山回礼,笑道:“岂敢,还要风先生不吝赐教。”
今日这场夜宴本为三府赏花品剑,却半路先来了一场别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