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骑奉花 云林宫主 (1)(6 / 11)
也不禁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大加讶异,当下沉默了片刻,眉头深锁地又道:“慕容焉,那你刚才故意说出计划,又是何意?”
慕容焉道:“我故意说出将重兵埋伏在郊外,部帅坐震黄藤,等于告诉刺客那天黄藤的兵力一定很少,而保护部帅的人也很少,让他以为知道了我们的全盘计划,掉以轻心。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那天他们一定不会到郊外行刺,而是直接来黄藤的部帅府取部帅的人头。所以,我们只须将重兵埋伏在部帅府,只派少数人到郊外充充样子,到时自然将两名刺客一网成擒!”一言及此,慕容焉微微一顿,道:“当然,部帅大人自然不能再按原来的计划待在黄藤部帅府,只要不在黄藤,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很安全。”
慕容焉一言出口,惊煞了庑下所有的人,包括登石镜在内。这个少年的心有多深,世间恐怕没有人知道,但他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令两个刺客防不胜防,绝无生理。倒是慕容焉,令登石镜反而担心起来,这个少年的机智远远在凡人之上,这刻他反而不再担心那两个刺客,而开始担心这个少年来了。他想了良久,当下命人将慕容焉和屈云派人看压在最严密的牢房,方稍稍放下了心。
第二天,登石镜果然放出消息,说后天要到西郊狩猎,消息散出之前,部中已埋伏重兵,布置停当,而登石镜也按慕容焉的计划藏身黄藤一处民宅,静候翌日的决战。但就在他准备等待刺客就缚的第三天早上,黄藤之西十里之外,突然舆马喧哗,阗咽于路,一路上西去数里,铁骑夹道前驱,兵士千余,个个手执戈戟,烟幕逦迤,真是枪槊旗旆,文绣交焕,幡帜飘列,袖带飘扬,铁戈耀日。
这膘人马前面,为首行着两人,其中一个身穿精致得几乎没有重量的明光铠甲,头上未带戴兜鍪,却是一副漆纱笼冠,足登虎头剑靴,光采华焕,是武人打扮,却兼俱王者之气,但见他修眉虎目,鼻若悬胆,方脸威棱有力,颌下留一副短须,夹马缓行,手中横挟一柄长剑,看他金龟玉带,衣紫趋前,端的是王者风范。
在这人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静静含默,五官端正的年轻人,看他年纪不到三十,背束长剑,穿着一身青衣便装,沉静之中蕴含着沛然莫御的爆发力。
这一日烟霭岚霏,千余人马在两人身后,昏旦在望,浩浩荡荡,行到城外,早有人立刻禀报了隐蔽的登石镜,说段国右贤王段末杯挟幕下首席剑客沈越,率领千余铁骑驻于城外。这下可吓坏了登石镜,他急急忙忙地在活罗的保护下,纵骑出城迎接,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刺客,大开城门,列幡帜,整巾笏,率众远迎十里,乍见段末杯带这么多人马,颇为一惊,当即看到为首两人,知穿紫衣的必是段末杯无疑,而他身后那个年轻剑客不用问就是沈越,相传此人剑成三年内称霸云朔,剑削段国,膺服了五大狼主,是个很厉害的剑客。当下登石镜急趋上前,长跪扣请王爷金安。
段末杯仪甚谨肃,命他起身,登石镜一面传命亲信回城准备酒食送来,转身恭谨地道:“王爷,小吏不知王爷西来,劳动玉趾,实在罪在不赦,有何吩咐只须传讯,不知属下能否为王爷效劳?”
段末杯似是不愿再多说,微瞌双目,缄口不言了。
旁边的沈越挟剑上前,很少有表情的脸上现出不悦质问之色,道:“登石镜,王爷来了多时,途中已有劳累,为何不请我等入城,却反来问东问西,是何道理?”
登石镜闻言,顿时吓得脸色泛灰,惊惶莫名,扑通又跪地,急急辩解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小吏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怠王爷大驾,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晌,听得段末杯轻皱眉头,吓得他顿时神情猛震,终于攒足了勇气,简单地将城内将有刺客行刺,慕容焉设计在城内诱敌之事一一说出,言毕连连磕头,道:“王爷,这两个人着实凶狠,属下怕……怕他们冒犯了王爷虎驾,那时小吏纵是万死,也难弥补于万一了,敬亲王爷恕罪!”
沈越闻言,不屑一顾地冷嗤一声。
段末杯微启双目,两眼厉芒倏然敛去,颜色缓和了许多,挥手命沈越后退,一面似是自语地缓缓地哺喃念道:“慕容焉?好个聪明的连环计,想不到慕容竟有些人物……”一言及此,他沉吟一下,向一直伏身恭候王命的登石镜徐徐道:“登石镜,你可知道那两个刺客是什么人么?”
登石镜听他语气有所缓和,暗暗滴汗,一脸尴尬地道:“恕小吏愚昧,知道今日竟连刺客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其中一人相貌丑恶,其余的王爷我就……”
段末杯摆了摆手,止住登石镜话锋,仰起脸来,侃侃地似是自语地道:“刺客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诚如你所言,相貌怪异,马鞍鼻,猿耳,双腿粗糙肿大,此人名叫夜杀,世间皆有俗传,说人之死数日之内,夜间会有鸟自柩中而出,叫作‘杀’。这一传闻并非子虚乌有,而夜杀也是由此得名,是江湖上很有名的杀手;另外一个擅使快剑斩人头颅,曾在霍山一剑取下了七位剑客的首级,江湖都叫他秦七剑,他们可能也是我要找的人……”
登石镜闻言,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连道王爷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