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欲留不得住(2 / 6)
皇上打退胡人,收复江山,岂不是千古美谈!」
陆寄风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李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群侠更是纷纷大叫附和,都有立刻团结一致、打退胡人的决心。陆寄风望向云拭松,他居然也脸色涨红,十分欢喜,笑道:「皇上最好英雄豪杰,见到陆兄弟,少说也要封他个大将军!难道还会比魏主给的左卫将军小了吗?」
众人喧哗叫道:「陆大侠若当上了大将军,准像当年宋王一般,挥戈扫平胡尘!」「魏主可要后悔纵虎归山啦!哈哈哈……」
陆寄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从前被批斗得莫名其妙,如今被拥戴得更是莫名其妙,虽说对他的误会冰释了很好,但他完全不想去帮汉人或胡人,只要完成了灭舞玄姬的任务就不管俗事了,根本就不会符合众人的期待。
这时,一阵苍老的声音冷冷地说道:「陆寄风若是如同当年的宋王一般,嘿嘿,那现在的皇帝小儿可就要发抖了。」
众人朝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说话的老头白须及腹,个子矮小,拄着拐杖一直坐在最角落喝闷酒,从方才都没有吭过一声,现在才突然开口,正是云府的清客孤拐翁。
十几年前孤拐翁在云府的武林大会中受了伤,中了刘义真爪牙的毒钩,当时本以为不碍事,便留在云家养几天伤。谁知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恶化,差点要断足保命。好不容易解毒调养好了,却已行动不大方便,不像往日那样灵敏高强,云萃便一直将他留在府里,待为上宾。
他一向孤僻,说话又易与人直冲,云府里也没几个愿意理他。云拭松生性疏阔,倒是颇喜欢他的直来直往,两人还算忘年之交。云萃被擒,奔走营救最力的便是孤拐翁,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他竟说出了冷冷的讥刺之语,令众人顿觉扫兴。毕竟谁都知道刘裕篡了前朝,还毒杀了晋帝。将陆寄风比作当年的刘裕,确实是有些尴尬的。
另一名高大的汉子讷讷地说道:「老孤拐,你想到哪里去了,陆大侠武功人品皆是一时之选,他为汉室效力,不是一件美事吗?」此人正是刀霸白山。孤拐翁冷笑道:「汉室,汉室,汉室灭了几百年啦!他为鬼效力去?汉魏晋宋,大家杀来杀去,谁知谁是谁?替那鸟朝廷效忠个屁!」
众人哗然,黑头乌道:「云老爷身在江湖,却心怀社稷,可不似你这样愤世嫉俗。」孤拐翁道:「哼,现今坐朝堂的小皇帝是个什么货色,老夫清楚得很,为那厮报效,有什么意思?」
李云道:「您老人家是糊涂了罢?为朝廷效力你瞧不起,难道为胡虏效力,反倒是对的?」
孤拐翁却道:「我瞧魏国的皇帝是比刘裕的几个小崽子强得多,不信你问问陆寄风。陆寄风,你说是不是?」
陆寄风只能一笑置之,不作回应。就算他心里这么想,也不能真的说出口,再说这也根本不是他关心之事。
白山喝道:「你说这什么话来!难道你是在讥刺陆大侠当过魏国的官吗?」
孤拐翁怒道:「当过便当过,什么讥不讥刺,老夫没长那么多个心眼!」
眼看着众人要越扯越远,李云忙道:「陆大侠深明大义,不为拓跋小儿给他的荣华富贵所动,这一片丹心,还有什么好争论的?今日大伙儿是来解救云老爷的,何必节外生枝,伤了和气?」
众人一阵悻悻,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陆寄风起身道:「申时将至,为免误事,陆某不便多饮,请恕在下少陪了。」
此时天色还不到未时,离申时足足还有一个时辰,自然有不少人拼命劝陆寄风留下饮宴。幸好云拭松代他挡酒,让陆寄风找机会先行离了席。
远离了前厅的喧哗吵闹,陆寄风才得以舒了口气,但心情仍有些郁闷。众人似乎都认定了他就是要为谁效力,才叫做英雄好汉,但那些根本就非他所欲,何必为了根本与他无关之事,争论他的去就呢?陆寄风苦笑了一阵,心头升上几分无奈。
客房内,千绿侍立在迦逻身边,两人看守被捆在房里的刘义真。见到两女,陆寄风心情才略觉舒坦,走了进来。迦逻迎上来抱着他的手臂笑道:「我就知你会这么快就回来,我等你陪我一块儿用饭。」
几上果然陈放着几碗小菜,两副碗筷,都未动过。陆寄风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先退席?」
迦逻道:「那样吵闹的地方,讲的也不是你爱听的事,你坐不住的。」
陆寄风不由得一笑,在迦逻身边坐了下来,喝着茶陪伴她用饭,道:「你就快临盆,最好不要再随我东奔西跑,一会儿你待在房里歇息,别再出去了。」
迦逻虽然不大乐意,却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陆寄风对千绿道:「有劳你照顾迦逻了。」
千绿忙道:「岂敢,这是婢子本所应为……」
说着,脸颊却有点儿泛红,眼睛也不敢望向陆寄风。陆寄风默然,与千绿那一度的肌肤之亲,虽然未曾占有她,但那样的亲密其实已近乎夫妻之实了,只不过两人都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段路上,他与千绿几乎未曾交谈,刻意疏远,陆寄风自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