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章 绝境（2 / 3）

腾里格俏皮的接了一句：“是啊，既抽了烟又杀蚊。”

罗刚自我解嘲的说：“穷人自有穷办法。”

腾里格眨了眨眼皮，又说：“以后，我可以郑重向外推出，老战友这种既能解睏又能杀蚊，便宜实惠的双能香烟。”

罗刚自言自语：“惭愧，惭愧。”

妻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她才笑了笑对罗刚说：“你们真是穷快活。”

“哈哈哈哈……”屋里传来两个战友大笑的声音。

罗刚风趣的回答：“穷了快活，富了钱多怕人家偷。”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罗刚是个直爽又细心的人，想问题想的远想的细。是的，这些天来他嘴里抽着“劳动”牌自制香烟。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他要做长期打算，到乡里老家去弄些烟丝来自己加工这样更划算。

罗刚的老家离城里不远不近只有几十公里路程，每天村里建筑队的车子要来回接送施工人员。什么时候停在哪里，什么时候开走，罗刚心里清清楚楚。

罗刚村里是有名的种烟村。几十年来家家户户种烤烟，从未间断过。听说在计划经济时期，市烟草部门还在村里召开过烟草质量经验交流现场会。

一天大清早，罗刚一个人搭乘村里建筑车来到村口，老远就望见罗书记在放鸭子。

罗书记见是罗刚来了很高兴，主动上前打起招呼：“哟，是罗主任呀，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罗刚与他亲热握手，简单说明来意。

罗书记第一次在城里的建筑工程，从顺利招标投标到完成整个工程任务，验收后得到省里表扬，及时与对方结清了账。心里很感激罗刚帮忙，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他。现在见罗刚来到村里，自然十分高兴。其实，他哪里知道，罗刚为此事只是仅仅到县招标投标办公室走了一趟。与武主任见了一面，半个字也没有提及工程上的事，主要是该工程质量过硬罢了。

在罗书记家里，远房亲戚们都夸罗刚人好肯帮忙。罗书记杀了一只鸡和鸭，办了一餐丰盛的酒席好好款待罗刚。酒席上，大家你一杯我一杯，争着敬罗刚这位远房亲戚。

当着大家的面，罗刚不好过多的解释，只是一边点头，一边饮酒应酬。

罗书记当着几个亲戚的面说：“要不是罗刚帮忙，他的孙儿们不可能拿到建筑工程。没有工程做，哪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俗话说，邻帮邻亲帮亲还是亲戚好。”此时在他们眼里，罗刚简直是大救星。

罗刚这时感到，他们是多么纯朴实在，没有城里人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几次都想站起来说明实际情况，看见眼前一个个朴实的脸庞，又没有勇气和胆量了。

罗书记想真心留住罗刚多玩几天。

可是，罗刚的屁股上像刺扎了一般不自在。嘴上说家里有事丢不开，心里巴不得马上就走。

罗书记见罗刚执意要走，不好强留。之后，特意从自家的烤烟房里，取出一大包切好的上等烤烟丝送给罗刚。

罗刚三番五次提出要给钱，说是烟丝还给其他同事带一部分抽的。

罗书记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是罗刚见外了，亲戚之间不必讲那么多礼节。

罗刚知道再推辞下去无济于事，最后只好收下了。

回到家里，罗刚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像打翻了五味瓶，总觉得不是滋味。

第二天他独自一个人足足花了一整天，把从村里罗书记那里带来的烟丝，用自己做的卷烟机卷好切完，整整齐齐扎成两大包。计划给腾里格一大包，自己留一大包。

第三天上午，腾里格在罗刚家里，拿着罗刚给他的那一大包香烟，深有感触地说：“我们两人毕竟是一同扛过枪，打过仗，关系不一般呀。”

罗刚乐呵呵地说：“就是嘛，这话我喜欢听。”

腾里格见罗刚十分高兴，说：“只要你喜欢听，我就天天说。”

罗刚点了点头，应道：“好，一言为定。”

当腾里格站起来告辞时，罗刚的嘴里轻轻哼起了《送战友》歌曲：

送战友，跨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

腾里格被老战友感染动情，接着也轻轻哼了起来。

下午，罗刚坐在桌前，从桌上那一大包香烟里面，拿出一只独自抽起来。回忆那次建筑工程的事情，心里起伏联翩。他想也许是罗书记他们正儿八经投了标，也许罗书记他们在武主任面前说了什么，也许罗书记他们私下……也许……太多的也许使他再也不好往下想。

这时候，妻子走过来给罗刚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罗刚思绪入迷竟没有注意这一些。

罗刚望着桌上那一大包香烟，心里又想开了。他知道，罗书记是远房亲戚不肯收烟丝钱，在情理之中。但是，他自己再也不好意思去第二次。就是去了也不好意思开口，哪有每次白抽丝烟不给钱的道理。想到这里，罗刚觉得只有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