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归来（2 / 3）

起来去开门。拉开门见是腾里格，连忙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之后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腾里格笑了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罗刚也笑了笑：“是吗，有什么好事？”

腾里格眼珠一转，附声回答：“是好事，是好事，就是来麻烦老战友了。”

罗刚单刀直入，切入主题：“说吧，莫绕弯子。”

腾里格应得爽快：“帮忙弄张肉票，我岳父“五.一”劳动节生日。满六十大寿，我得去一趟岳父家陪他过生日。”

罗刚应了一声：“哦。应该祝贺！”

腾里格笑了笑，说：“没有办法，想了半天只有找你。”

罗刚把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回答：“没有办法，实在对不起老战友。所有过节的肉票按计划分配到人头，已经全部领走了。”

腾里格有些着急，试探地问：“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罗刚摊牌，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有些机动肉票，但是经理亲自交代必须要他签字才能给你。”

腾里格有些不甘心：“你是供应股股长，难道就一点权力都没有？”

罗刚摆了摆头，回答：“我仅仅是一个小小股长，没有机动权，机动肉票确实要经理批。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们都是老战友，我没有必要扯谎。”

腾里格有些难堪，说：“既然是这样，那就……”

罗刚见状，急忙打断他的话：“这样吧，你把我这张肉票拿去吧。”

腾里格有点不好意思：“那怎么行呢。”

罗刚从怀里取出肉票递给腾里格手里。

腾里格要推辞，被罗刚拦住：“去吧，代我向你岳父问好！”

腾里格不放心的问罗刚：“那你怎么办？”

罗刚安慰他说：“我另外再想办法。”

腾里格告辞：“那我去了，谢谢你！”

罗刚轻轻挥手：“去吧，去吧。”

腾里格转身走了。

罗刚用目光送走了昔日的老战友，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这时才感到什么事情都好办，就是难处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心里想，人际关系是一门学问，这一课恐怕自己一辈子都学不好。

这时，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五点四十五分。

罗刚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该回家了。

五一劳动节。

单位按惯例放假一天，各个办公室都关了门。唯有罗刚一个人还在临时加班，因为局里节日后上班马上就要上报全县“五一”肉食票证分发情况。供应股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女同志都是年轻人，一个结婚，一个探亲。另一个中年男子生病住在医院。这段时间里，供应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他自己亲自动手。他既是股长，又是实实在在的股员。

上午十点整，罗刚终于填完了所有的表格，合上钢笔，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他想，多做点工作不会累死人的。

罗刚家里生活十分朴素，除了几个简单的家具和那台旧收音机外，结婚后一直没有添置任何新东西。后来，自从自己的

妻子生了女儿后，由于身体差，没有满月就过早做家务落下月子病。上过几次医院没有彻底治愈，经常复发。这几天，妻子发高烧患病住院。医生晓得罗刚在肉食水产品公司工作，特意嘱咐罗刚，病人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送饭时，最好做点精猪肉丸子开汤给她喝着吃。事先罗刚点了头，专门准备了一张肉票给妻子的。谁知，腾里格来办公室找他，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他不好也不能对妻子解释这件事。

罗刚来到医院看望住院的妻子。病床上发高烧的妻子见丈夫精神不振，便问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找医生看一看。

罗刚借口说这几天单位人少事多，有点儿累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再说，腾里格从老战友罗刚那里弄到一张肉票后，在肉市场凭票称了猪肉后，亲手送到岳父家里。岳父看见女婿提着新鲜猪肉进屋，夸他有本事。还当着几个亲戚乐呵呵的说自己福气好，找了一个好女婿。

几个亲戚都觉得沾了光，异口同声的回答：“是的，是的。”

腾里格听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嘴上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前来道喜的一位长辈聊天时，无意中说出罗刚妻子患病躺床的消息。腾里格心里感到十分内疚，借机离开了一会儿。

肉市场里面，猪肉屠案前排了长长的队伍。因为过节，卖肉的人确实很多。

腾里格排在队伍后面，脚步不时慢慢的往前移动。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总算轮到了他跟前。

“多少？”砍肉的师傅是一个十几岁小伙子，瞟了他一眼，问道。

“砍一斤精肉。”腾里格脱口而出。

砍肉师傅将猪精肉砍好后，用称一称，包好递给腾里格。

腾里格迅速从怀里掏出两元人民币丢给砍肉师傅，说：“不用找。”完了，拿起猪肉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