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吐蕃先知(3)(2 / 3)
届学生,于是很阔气地给这个德国教官配备了一个翻译,但是偏偏这个德国教官本人就是一个中国通,那中文说的虽然奇怪但是还算很顺溜,于是这个翻译自然也就成了布景。
不过这位随行的翻译对于李鸿章来说也不是个外人,那好歹是他的堂侄。
这个亲戚算起来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过至少要追溯到李家发家以前,仍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李鸿章的祖父时代,而这个翻译的曾祖父就是李鸿章祖父的弟弟,在李家还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的时候就已经分家了,因此人家后来的飞黄腾达也就跟这家人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徽人念旧,当年的淮军能有今时今日依靠的其实也是这剪不断的地域纽带,同祥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家的亲戚,再远也是同一系的血脉支撑起来的人。
要说李鸿章在众多远房亲戚中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叫“李经塱”的小子,那还得益于这小子长得够激灵,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而且他李鸿章当年和他哥哥李瀚章一起回乡祭祖那是多大的场面,那个地方的人怕是几辈子都没见到过,小孩子都好热闹,自然是上蹿下跳没个停的时候,而偏偏这个李经塱泰然自若,不但没有咋咋呼呼,连过度的兴奋都没有表现出来,立刻对于这个孩子有了深刻的印象,觉得日后一定能有出息,一打听,不得了,竟然还是自己家的亲戚。
其实要说也是李经塱的运气好,那天他正好头一天干了整整一天的农活,因此才没有那个空闲精神和别人一样大呼小叫,蹦蹦跳跳,要不然小孩子谁能没点儿青春活力“冷静”得跟一个木头疙瘩一样。
那件事之前的李经塱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不是说什么精神压力之类的高雅人的痛苦,李经塱的“苦”可以说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命苦。
年幼丧父几乎是一个孩子苦命的必备条件,李经塱也并不例外,他短命的爹爹自他勉强能分清楚哪种生物是男人,哪种生物是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撒手人寰,没过两年,他年轻的母亲也在他舅舅的威逼下改嫁了。
母亲的出嫁让李经塱在十分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了女人这种生物有多善变,就如他的母亲那样,虽然穿嫁衣,上花轿的时候哭天喊地,把他舅舅骂的是体无完肤,又是打骂,又是寻死,两三个人都架不住她,恨不得连拜堂都要把嘴给堵上,可是,洞房花烛夜一过,他母亲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不哭不闹还当起了别人的贤内助,这贤妻没当上个两三天,他的母亲有立马晋升为了“良母”,当然享受母亲温暖的人已经不是年幼的李经塱了。
常言道有“后妈就一定会有后爹”其实反过来在有些时候也一样是说得通的,就是“有后爹就一定会有后妈”虽然女性的感情比起男性来要细腻得多,也难以割舍得多,但是淡漠还是会有的,特别是她的母爱已经不属于一个人的时候。
李经塱同母异父的弟弟出生之后,李经塱的身份就彻底从一介拖油瓶变成了打杂的,砍柴,挑水,反正一切不触及到他身体负荷极限的劳动,他都必须参与。不参与当然也可以,但是不劳动自然就没有饭吃。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也许是幼年时期吃得苦实在是太多,把一辈子的苦头,都给吃完了,在他十四岁那年,终于迎来苦尽甘来的的一天。
李经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命运之神碰上了天,他被当朝的大员,李氏一门的荣耀——已经官至总督的李鸿章给看重,并且要亲自培养。
李经塱虽然到了李府,但是没有办法因此而提高的智商以及各方面的素质,李鸿章也很快就发现自己眼花找错了人,但是人已经给带进城了,又不能退回去,就算要退,也没地方退,姓李的不跟姓李的,难道还要继续跟着一个外姓。
不过好在在读书人看来,悟性这种东西未必是天生的,不是有句话叫“勤能补拙”吗?就算是一块极品美玉,不雕琢也卖出好价。而且在李鸿章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老师曾国藩,那个传说中当他家房梁上的小偷用听的都能把整篇文章倒背如流的时候,而仍然不得要领的曾国藩。
不过虽然说在这个时候,笨,不是大问题,但是笨鸟得要先飞,而此时此刻干农活干到十四岁的“高龄”的李经塱肯定是难以抢得这个先机了,李鸿章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将这个堂侄儿送到京师同文馆去学语言——要学四书五经已经晚了,不过要是学各国方言,大家都是零起点,谁也没道理看不起谁,况且以李鸿章的见解,洋务是未来中国的主流趋势,既然要洋务,就不能不跟洋人大交道,要跟洋人打交道就更加少不了这些人当“桥梁”也省去了那些各地的买办在朝廷和洋人之间中饱私囊。
不过虽然李鸿章是李经塱的大恩人,又是他的堂伯父,但是就李经塱本人而言,在李鸿章面前仍然很是拘谨,他的身份转变的实在太快,前一秒还是在乡下砍柴的穷小子,下一刻就托李中堂的后门进了京师同文馆,任谁也受不了这个落差,虽然就人的本性而言,人注定是要往上走的,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李经塱仍然是有些如坐针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