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南宋追封岳飞为鄂王。(2 / 2)
。曾经的铁血精神彻底远去了,他们在北部边疆上居然不再以骏马刀枪为国家屏障了,而是去修筑像长城一样的防御工事。
他们在临潢(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东南)至泰州(今吉林洮南市东北)一线,开凿了绵延九百里,深三四米,宽十余米,内侧筑有墙堡的界濠。
以此来抵御来自更北方的威胁。
这些严格地来说,是人祸。是主政者脑力不足的外部表现,是不清楚本民族内核是什么,弃本逐末,丢西瓜捡芝麻的愚蠢行为。这很严重,但还不致命。因为女真人哪怕再汉化,也没有长江南边那边原汁原味发酵腐烂来得彻底。
所以女真还是女真。
而且天灾也光顾着女真。这段时间前后,中原区域水、旱灾情频发,黄河也跟着凑热闹,连续三次大决堤,河道南移夺淮入海,搞得金国手忙脚乱。
得治水吧,得救灾吧,没赋税了吧,死人破财了吧……这些让金国的实力一落千丈。而完颜璟本人还是个享受派,单说他重新装修自己的宫殿,想加点针织品什么的,规模就让人头大。他每天动用一千两百名绣工,两年过后,才搞完了这批窗帘、被褥、坐垫之类的花边儿。
韩国戚选择这时候给他来点雪上加霜的事,难道不合时宜吗?
为期必胜,韩侂胄在战前认真回顾了宋室南渡之后历次北伐的得失细节,注意到了那个非常让人抑郁不解的症结所在。
每逢北伐,蜀川总出状况,没法配合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主力作战。
比如吴玠病死,比如吴璘在决战前突然被史浩暗算等等。怎样解决呢,韩侂胄早有准备。
在他手里有众多的人才储备,包括吴家第四代的领军人物吴曦。吴曦的身世前面交代过,实在是太阴暗了些,亲生的老爹都把他一脚踢到火堆里,导致毁容。这要求他必须很早就学会怎样生存,具体到细节,就是眼光与钱。
吴家有无数的良田美地,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帛,可以说整个蜀川,或许军队有些时刻不是吴家的,可财权永远随意调用。
吴曦有不限额不透支的支票本。
至于他的眼光,也非常独到。很早以前,他就接触到了韩侂胄。那时的韩国戚低微潦倒,手里总是缺钱,吴曦慷慨从容地签支票、送支票,却从不问啥时候还。时间长了,谁都会被这样的朋友所感动。这时举国伐谋,韩侂胄需要蜀川,需要一个掌握在自己亲信手里的蜀川。舍吴曦,还有何人呢?
吴曦入川,先只是兴州都统制兼知州、利州西路安抚使。这官职一般,仅仅拥有蜀川一部分的权力,可是他迅速壮大,等到战前临安派西线主帅——原枢密副使程松入蜀担任四川宣抚使时,他已经目空一切了。他根本不去参拜主帅,而是派人过去,把程松的一千八百名卫兵收编了。
这实在是强势得过分,但并没有谁为之紧张光火。吴家四代主政蜀川,从来都是军、政、财三权归于一身,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奋力抗金,力保长江上游不失。这时吴曦的跋扈,很容易被人解读成了英武果敢,从而对他信心大增。
蜀川能适时出战,解决了北伐的最后一点隐忧。南宋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五月中旬,韩侂胄下令北伐开始。此次出兵分为三路,东路战场在两淮,由御史中丞邓友龙任宣抚使,郭倪以副殿帅兼山东、京东路招抚使,为东路主将。中路在湖北,兵部尚书薛叔似为湖北、京西宣抚使担任主将,鄂州都统赵淳兼京西北路招抚使,皇甫斌兼京西北路招抚副使为铺佐。西路的主将是程松,副将是吴曦。
战斗率先在东路打响,东路的两淮区域地势平坦,利于长驱直入,尤其是淮东,是原财迷大将张俊的辖区。战前临安还派三衙禁军火线支援,可见对它的重视。五月十四日,东线左翼宋军进围寿州,金军反应非常迅速,亳的守将率军驰援,宋军稍微试探了一下很快撤退。
开局看似不利,不只是胜负的问题,而是金军为什么会有防备。要知道韩国戚不是韩将军、岳将军,他的斗争史里从来不看过程,结果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他的开禧北伐事先没有任何的官方声明,更没有惯例中的拜将誓师等活动。
偷袭才是王道!
可是战况表明,东线需要强力战将才能打开局面。由此,开禧名将毕再遇开始了他极其短暂却绚烂夺目、威震江北的军旅生涯。
毕再遇,字德卿,兖州人。他的父亲毕进是鄂王岳飞的部将,家传渊源。毕再遇不仅战力惊人,达到了“挽弓二石七斗,背挽一石八斗,步射二石,马射一石五斗”的罕见战技,为人更有岳家军的遗风。他清廉,他睿智,他不融于官场。开战前他已经年近六十,可官阶只是小小的武节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