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谷部,潘罗支。 (3)(2 / 11)
一笑:“赔些钱就这样的丑陋?那么既赔钱,还赔上女人的算是什么呢?王昭君和那笔嫁妆又怎么算呢?”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机会失去了实在可惜。”寇准坚持,“契丹人已经死定了,就算他们能渡过黄河,再折腾一阵,我们的损失再大些,可剿杀了他们,也都值了!”
“真的吗?”赵恒的表情应该很落寞,因为伟大的宰相居然不能再想得深一层。“试想萧太后等人都死后,难道北方的辽国就再选不出皇帝了?那时除非我们像汉武帝那样出塞征战,彻底大胜,要不然,这样的国仇大辱,契丹人会不报复?那时兵祸连绵,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寇准无言以对,但心里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但是,但是在历史上,陛下就会留下个避战、怕战的懦夫之名了……”
“哈哈哈哈……”赵恒的笑声应该回荡在冰封的黄河两岸,“为何后人要对朕如此苛刻?试问汉人中最强的汉武唐宗,这两人中刘彻要在父、祖两辈的努力之后,才能为先祖刘邦击败匈奴,洗刷耻辱;李渊也要在最初起兵时对突厥臣服,求得支持,为何不见世人对他们的嘲笑?就因为他们后代的成功?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朕在父亲留下的废墟上立即崛起,把前数十年间那么多皇帝都搞不定的契丹人降服?这是什么道理?!”
寇准又能有怎样的回答?更何况赵恒一定会再问一句——“这七年以来,朕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这时应该揭开一个辉煌的谜底了。这时是宋景德元年,公元一零零四年。在之前,是宋咸平元年——咸平六年,这里面隐藏着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事实。
宋朝以富足、安康著称,但是历数各代的“盛世”,有宋一代,却只有一个排名。即“咸平之治”。赵恒在他父亲留给他的里忧外困,千疮百孔的国家里,在每年不停地与党项、契丹作战,甚至还有四川叛乱的情况下,居然让国力猛增,经济复苏,而且人文鼎盛,制度清明,就连人口数量都成倍地增长!
这是怎样的成就,难道他还需要背着什么“骂名”过日子吗?在不久之后,他开始了挥霍,各种花样繁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统统出笼,花了太多的钱,让后世的“学者”们对他戟指大骂,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有资格对这些人竖起中指,回应一句国骂——“都他妈的闭嘴,那都是我自己赚出来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但无论如何,这也只是赵恒自己单方面对“澶渊之盟”的见解而已。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一个万花筒、多棱镜,一万个人对它会有两万种解读。
因为,很可能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情下,对这件事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看法。不久之后赵恒本人都会这样。
现在跳出宋朝人的范围,也同样离契丹人远点,站在历史的天空中,俯视一下“澶渊之盟”的真正味道吧。
第一,这场架实事求是地说,在萧挞凛中箭死后,也就都结束了。双方再没有开战的可能,不过就是两个互相都心虚气短的病人在讨价还价而已。而且在商讨的过程中,眼放着有数十万把尖刀握在手里,都不敢拔出来真正地“砍”价。
第二,从历史进程上看,宋、辽之间也没办法再打了。辽,如果没有萧燕燕出现,它已经开始衰落。游牧民族的衰落速度是极其惊人的,像匈奴、突厥,都只在两三年之间就土崩瓦解,无可挽回。契丹凭什么会例外呢?
所以打到了澶州,已经是它的极限,再玩下去,就是彻底的狂人加疯子;
宋朝也是这样,第二代君主的瓶颈期差点让赵光义把宋朝给玩死,赵恒好不容易挺了过来,不说讲和对当时的好处怎样,只要稍微归纳一下美妙的前景,相信是个人就都会垂涎欲滴两眼放光——西北李继迁死了,李德明太小,而且吐蕃人还成了坚强的盟友,算是彻底安静了;辽国如果能真守信用,那么从此天下就太平。这是从唐朝中叶开始,汉人就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日子,还不赶快狂欢庆祝吗?!
如果非得要吹毛求疵,说宋朝在精神上输了,那就实在无语。赵恒的名分是“哥哥”,耶律隆绪只是“小弟”,比当年的石敬瑭的干儿子强出了多少?比汉、唐两朝时的便宜大舅子又差在了哪里?
所以说,澶州是宋、辽两国共同的福地,它们都在这里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但是今天之利,不等于明天之益。不知道在当年的澶州城头上,宋人目送着契丹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北方地平线上时,会不会听到天空的高处,有人在轻声地唱着一首歌。
或许那是赵匡胤和耶律阿保机的合唱——漫长的战斗,已经打了整整二十五年,辉煌的名誉、不朽的业绩,让勇士们厌倦……今天是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胡、汉第一次平等携手并肩。我弹起我的锦瑟,你吹响你的胡笳,让我们放下刀枪,从此友谊地久天长。往后美妙的日子将有一百一十八年,慢慢享受吧,直到把武器忘记,去迎接那最后的、可耻的灭亡!
第二十二章 天书降
话说终于搞定了契丹,而且先期做掉了李继迁,赵恒长出了口气,一身轻松往家赶。真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