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数得。 (1)(9 / 11)
,李煜迎来了他的第三位故人——徐铉。两人见面,李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突然放声痛哭,徐铉……还有两年前那么多的南唐忠臣,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完全辜负了他们!
悲痛中,他脱口而出——悔不该当初杀了潘佑、李平!
李煜再一次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完全没有看到这时的徐铉与以前有什么区别。徐铉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很快就告辞了,然后直接进了皇宫,向赵光义复命,把刚才李煜说的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但历史可以作证,他真的是不知道赵光义下一步要做什么!
徐铉在宋朝就像当年进了曹营的徐庶那样,既不得志,也不求上进,完全自我排斥在官场富贵之外。但什么都晚了,七月,很快七夕月圆之夜就到了。
那是李煜的生日,这一天天色刚晚,许多人,绝大多数都是女人,从开封城的各个角落走向了李煜的宅院。这一天对她们来说是神圣的,她们不再去看宋朝人的脸色,更不去想她们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她们要——给李煜过生日。
门关起来了,红烛也点燃了,门之外还是宋朝的天下,而门里,仿佛还是两年前的金陵……每一个人都是欢笑的,她们像当年一样为李煜载歌载舞,希望他至少在今夜能够片刻欢娱。这一夜,李煜神思飞越,越过了重重山河,万里大地,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江南,回到了他曾经的家园。亡国之恨,身世之伤,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清晰,一些词句像是自动流淌了出来,之后就算经过千年间无数的文人吟咏考辨,都没法从中删改一字。
因为那是李煜的心声,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命运之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歌声飘出了门,飘出了围墙,飘进了赵光义的皇宫里,“小楼昨夜又东风、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的词句在赵光义的心里只有一个解释——李煜要乘东风,顺春水,回金陵,造反!
那好吧,李煜的歌声还没有停歇,就有人敲门。来人身份极为显赫,那是当年的皇弟赵廷美。他带来了皇帝的祝贺以及一杯酒……李煜在剧痛中死去,死状极惨,剧烈的腹痛让他的身体弯曲,头不由自主地碰到了自己的脚尖,这就是“牵机毒”。
他在词作的最巅峰时死去,心潮起伏,剧痛难当,悲欣交集——因为终于解脱!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后主,从嘉,走好吧,从此再不要谪落人间。
第三章 命运之巅 睥睨天下
李煜死了,在当时,就像是一根点燃的蜡烛,被风偶然吹灭了一样,是件无声无息、没人在意的事。
毕竟人人都生而苦斗,谁会去管别人的生死。
尤其是赵光义,他听到回报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在想着真正让他兴奋的事——男人的事业。其他的都不过是些玩物而已,包括李煜的老婆。
一个问题在折磨着他,真是又幸福又烦恼——他现在还要再做点什么?这可真得慢慢地咀嚼享受啊,他需要功业,需要胜利,需要不断更新完善自己的高大形象,那么,他就需要下一个敌人。
赵光义在高大幽深的宫殿深处,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北方,他的目光精亮而深邃,北方让他充满了渴望——北汉。
这个敌人妙不可言,首先它是最后一块骨牌了,只要加上它,局面就十全十美;第二,这个敌人可真强,谁都记得,它经过了什么样的打击,可就是一直都没有倒下去。
这个时代曾经有过的神话,那个锋芒利刃、战无不胜的柴荣,还有拓地万里、横扫天下的赵匡胤,不管他们怎样强,甚至亲自攻击,北汉都巍然不坠,直到今天。那么换到他呢?
赵光义再也遏制不住亢奋的心态,他站了起来,在帝国的中心睥睨四顾,在无人时向自己发问——难道你能不做点什么吗?现在每个人都对你毕恭毕敬,俯首帖耳,似乎你真的至高无上了,可你做到的哪一件事是你自己本身的能耐呢?每件事都仍然记在你哥哥的功劳簿上!
接管天下吗?这谁做不到?漳、泉归地,吴越献土吗?可要是非得出兵才能收服他们,那就是你天大的笑柄!
每个人都在背后耻笑着你,这些难道你就真的都不知道吗?!
赵光义为之愤怒,但也为之更加冷静。历史证明,他的头脑绝对清醒,他找来了帝国第一军人枢密使曹彬,像闲谈一样问了一个问题——曹彬,你说说看,以前的周世宗柴荣以及我朝的太祖皇帝,都曾经亲征太原,但都打不下来。是什么原因?是城墙太高太厚,根本就不可能攻破吗(岂城壁坚完,不可近乎)?
曹彬摇头,就事论事——不是,周世宗时,史彦超兵败石岭关,军心震恐,只能退兵;太祖时,屯兵的地点选在了甘草地里,军人水土不服拉肚子,所以没法不撤。不关城墙的事。
赵光义再问——“我今举兵,卿以为何如?”
曹彬瞬间紧张,他突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