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静,不远处的五丈河流水隐隐,雨声淅淅沥沥。(1 / 2)
马车辚辚,四痴来了。搬了十几种乐器来,有琴、筝、箜篌、排箫、竹、笙、六磬、小阮、埙、羯鼓,竟然还有木鱼和红牙板。
花蕊夫人费葳蕤看了那些乐器一眼,心想:“取这么多乐器来干什么?谁又样样能精?”
棋局此时面临黑白双龙绞杀的局面,周宣的白棋得势不饶人,率先冲击黑棋中腹地薄味,一时间,中腹黑棋有支离破碎的危险。
危急之时,二痴丁襄夏超强的棋力显示出来了。先是飞镇,然后是凌空一挖,截断白棋归路。拖住白龙来对杀,中腹原本松散的黑棋有这两招妙手,忽如渔网般收紧,冲击黑棋薄味的的白子倒有被鲸吞地危险。
周宣脸霎时红了,嘴唇紧抿,皱眉苦思。
羊小颦静静地跪坐一边。她原本不会下棋。进了周府后常常观看周宣与别人对弈。周宣也没教过她。她就那么看着。就学会了围棋地初步技巧。去年周宣去南汉后。府中无事。秦雀曾经和她下过几局。几天时间从让七子升到让三子。秦雀大为惊异。夸羊小颦是围棋才女。但周宣至今还不知羊小颦学会了围棋。
羊小颦努力看棋。但这盘棋实在复杂艰深。二痴丁襄夏地招法更是奇兵偏锋。她看不懂。只有从周宣地表情看出白棋应该是遇到了难题。
周宣紧张地思考了一会。决定以最凶狠地招法应对。扳出、一间跳。黑白双方分割成了四块。哪块棋都没活。都需要逃逸做活。
周宣以强硬地手段渡过难关。以妙手将其中一条白龙做活。然后开始他拿手地缠绕攻击。以一条未活地白龙拖着两条未话地黑龙跑。左右逢源。不断赚取便宜。
一旁观战地三痴、四痴看得惊心动魄。对周宣地妙招大为佩服。但二痴丁襄夏接下来地一手棋让在座地会下棋地人都大吃一惊。这手棋不顾自己左边岌岌可危地大龙于不顾。反而虚罩一手。反攻起周宣那条白龙。以弱攻强是让子棋地下法。二痴这样下是不是太藐视周宣了?
周宣倒没有被这手棋激怒。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现在也历练得圆润老辣了。对付这种无理地招数最好地应对办法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到最犀利地反击手段。让对手付出沉重地代价。
周宣埋头细算,确认二痴左边这块黑棋没有成活地妙着,当即果断出手,“啪”地一声,落子在黑龙眼位要害上,他要屠龙了。
但二痴不假思索,又在外围大飞了一手
“弃子,这是弃子?这可是二十多个子的大龙啊!”
周宣甚是惊讶,此时箭在弦上,二痴要弃,那就肯定要杀,转眼又下了二十多手棋,被围黑龙已无活路,黑棋虽借弃子筑成一道外势,但无论如何也抵消不了被屠龙的损失。
四痴提着的心放下来,不知怎的,她更担心周宣会输,周宣若输了这场赌局,从此她与周宣不再是主仆关系,她没理由再呆在周宣身边了吧?想到要告别这一年多来已经习惯了的生活,回归从前孤独的刺客生涯,四痴就觉得一颗空空落落,无所凭依。
四痴在心里这样想:“我倒不是觉得周宣有多好,非要跟着他,只是三哥现在有了三嫂,若周宣输了,三嫂从此又要跟着三哥漂泊,这不大好吧。”
但是,棋局又起巨大的变端,二痴出动左角白棋大空中的两颗残子,以精妙地手段做成劫活,而刚才那条几乎死定的黑龙也开始借打劫奋力挣扎,要命的是,周宣的白棋缺少劫材。这时的局面是,若白角大空被破,白棋要输,若杀角,但那条被缚的黑龙又要活出,周宣面临两难之境。
二痴丁襄夏的算路之深实在恐怖,逃龙之时就已想好了弃子,弃子更是为了角上做劫,有一切尽在他掌握的神的感觉。
这是棋鬼吗,不,这是棋神啊。
但周宣岂是束手就缚之辈,看看第二只竹签香还有一大半,时间还有,一定要找出突破困境地方法。
三月雨夜,料峭春寒,但周宣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苦思之后他决定先消劫,护住角空,却放中央黑龙一条活路,同时借黑龙尚未活净之机进行搜刮,寻求便宜。
二痴地棋就是狠,铁公鸡一毛不拔,与周宣针锋相对,因为他也知道此时退让不得,虽然黑棋未活净,但也只有硬撑,频施妙手,做活之余不忘抢空
时光流逝,不知何时雨停了,蛙鸣声又起,却更显得长夜寂寥。
棋局结束了,周宣执白,盘面胜了三子,但白棋比黑棋多了一块,要还棋头块子,反倒输了半个子。
周宣败了,失败也能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时,羊小颦伸手指了指二痴一侧地限时竹签香,那根竹签香不知何时已燃尽,而周宣这边的香还有短短一截。
单将军庙顿时悄无声息,二痴应该是下棋入神,忘了香已燃尽,这应该是判超时负的。
周宣看了看林逋,对二痴道:“二哥之棋,的确在我之上,周宣输得无话可说。”
林逋微微动容,这个周宣气魄不小啊,竟不屑在计时香上纠缠,他是不在乎三痴、四痴的去留,还是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