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负荆请罪(2 / 2)
夏侯流苏一听爹爹这话,喜上眉梢,爹爹终于同意她和周公子在一起了,说道:“爹爹疼爱女儿,女儿从没觉得苦。”
周宣郑重表态道:“岳丈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待流苏好地,再说了,我哪敢欺负流苏啊。她鞭腿那么厉害。”
夏侯流苏羞涩一笑,看看爹爹,却并无笑意,只是点点头。
食罢獐子肉,周宣从船上取下一块羊毛毯。铺在一块江边大石上,曲肱高卧,听着江水和虫鸣,词兴逸飞,叫道:“流苏,来,我有新词一阙念给你听。”
夏侯流苏看了看爹爹,夏侯昀微笑道:“去吧,出嫁从夫呢。”
夏侯流苏大羞,撒娇道:“爹爹也取笑女儿。女儿不理爹爹了。”说着,盈盈起身,噘着嘴,一边走一边回头瞪她爹爹。
夏侯昀面上呵呵笑着,心里无比沉重,他地双手撑在地上,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可以一跃而起。
周宣见夏侯流苏过来,轻声笑道:“流苏。你爹爹回心转意得好快啊!”
夏侯流苏秀眉一蹙:“公子不相信我爹爹?”
周宣道:“怎么会。我是感慨世间感情力量之大,至坚至锐,可以改变一切,五伦之情,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我以为君臣是最轻地,什么国家大义,那是最迂阔的,我只要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过得好就行,当然了。很多时候,家和国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来走这漫漫南汉路。”夏侯流苏跪坐在周宣身边,听他高谈阔论,微笑道:“可我爹爹却是论说认为君臣最重---
周宣道:“陈思安算君吗,不过一割据军阀而已。不过岳丈大人似乎开窍了。爱护女儿女婿胜过了愚忠陈思安。”
夏侯流苏得到了爹爹同意她与周宣在一起,心情非常愉快。将一缕散落的鬓发掠至脑后,问:“公子不是说新得了一阙词吗,念给流苏听听,流苏最爱公子地诗词----公子叉过手了吗?”
周宣老脸一红,心道:“我叉什么手啊,不过是刚好记起一阙应景的词而已,不吟白不吟,我周七叉岂能数月无新作,辜负我唐国第二才子的美名!”说道:“叉过了,你听我吟来,这又是一阙《水调歌头》,同样是咏中秋的----”
周宣朗声吟道:“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录,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词中颇有不伦不类处,何来南楼?何来玉笛?十二栏干何在?但自来诗家好作虚言,居住茅棚也自认为是高楼,喝地是白水写到诗里成了美酒,所以夏侯流苏只有欢喜赞叹,衷心佩服公子高才。
周宣道:“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要叫宣郎,来,试着叫一声。”
夏侯流苏忸怩道:“流苏叫不出来。”
周宣道:“谁说的,你很会叫。”眉梢一挑,露出张敞画眉的谑笑。
夏侯流苏一愣,便即醒悟,月下也能看到脸红,娇嗔道:“公子欺负人家----”
周宣道:“那你叫我----”
夏侯流苏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宣郎----”声音娇颤,悠呜如箫管,女子动情的低唤真是回肠荡气,低徊不已。
周宣握住她的手,说道:“到了漳州海岸,你便下船,到江州等我。”
夏侯流苏坚决道:“不,我要陪公子----宣郎去南汉,同去同回。”
周宣道:“要去就去吧,此去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两个人握手细语,也不觉得困倦,情义浓浓,直至东方之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