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风起浪偏再三(3 / 6)
阿智三人的来历确实可疑;离开文兰家后,万万想不到一人失忆,两人却成疯子,而阿智俩的包袱不知何去,这孙武清却无端多出一幅美人图和这块宝玉来。”
他的手不由抚摸着那碧玉正面的“密林峻岭”,又自沉思:“还记得阿智身上那本什么《守墓辑要》中所写的胡诌乱说的话,那个什么鬼坟墓隐藏着一个宝藏。他们三人走时不正是带着铁铲什么的,看来必定是去挖宝藏无疑了。三人最后为何落得如此结果,却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因为分宝不均以至分道扬镳,互相倾辄!
哼哼!世间尔虞我诈的人太多了!不对!不对!不仅仅是人,这宝玉也诈苦我了!足足欺骗了我五年!若非后来学了鉴玉技能,也当真被这宝玉冒充烂石头浑水摸鱼般蒙混过去了。也亏那天在场,捡了阿智身上掉下的那书,可惜当时因不懂就随手扔在一旁,束之高阁。五年后因那鉴玉行家的提醒,这才想到要找来仔细研究一番。看了那书后与三人前后的行为迹象一对照,有了点眉目,这才激起我四年来一直学鉴玉的斗志。现在经这一鉴定,什么也了然于胸了!那书当真功不可没,只可惜我仍然不知那几句诗文所云。唉!枉读了十多年书,竟连个孙武清也不如!”
文兰见他手拿那碧玉出神良久,这时催了几次他,问他对这块玉有何话可说。她父亲在一旁也请他有话不妨直说。荣晓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鉴玉工具放回袋里,又看了看手中之玉,点头道:“嗯!这赝品手工还一流,上面确实又几个瑕疵之处。”说着便指着毫无挑剔的碧玉正面上他认为不好的地方大放厥词,居然也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
文兰听了冷笑道:“我说你这番话怎么跟十年前所说的有几分相似,想不到那时你已经会赏宝鉴玉了?我当真有眼不识泰山了!”
荣晓一听,脸上难得红了起来,干笑几声。他本想硬着头皮也要借回家去,学个“刘备借荆州,一借无回头”,又或者借鉴“偷梁换柱”之计,暗施“移花接木”手段,将真宝玉掉包。如今受了文兰这“当头棒喝”,内心顿时打退堂鼓。但他岂会如此容易罢休,又转念想:“不如出高价买了去唉!文兰这贤妻那么爱那孙武清,无论出价多少也不中用,此计当真是‘青蛙下塘扑通(不通)’哼!当真有那样的恩爱夫妻?我倒要拭目以待,看你这对‘鸾凤’何时成得‘劳燕’东飞伯劳西飞燕!”他心下另有一番打算,极不情愿地交还了碧玉,匆匆离开了。
四天后,荣晓匆忙赶回成都去,临走前还跟文兰一家告别了。文兰见他这四天也没来她家炫耀其“三寸不烂之舌”,正好闭门修学,闲赋锦书,倒是乐也融融。
清风盈盈拂宫,月牙高挂长空。当晚,文兰一家很早就用过晚饭,文兰和妈收拾了残席,在天井边洗碗边聊天;父亲与斌儿正在饭厅中玩耍。
只听文兰说道:“妈,我明天便要到镇中学去了,斌儿这重担子又要交给你和爸了。爸妈也不可太操劳,好好保重身体。斌儿学校离家里不远,不必像从前那样送他上学,那孩子是时候学会自立了,你们不能太宠他,让他自己去吧。”
文兰妈说:“斌儿还小,我还是不放心他一人去。反正我这里年纪的人早醒,也当作晨运。妈跟了你爸后,每天与他一起到田里干活,久而久之这骨头一天不动反见辛苦。呵呵!这叫‘劳碌命’,一旦闲起来倒会病魔缠身。但不像你那病,妈这‘病’是心甘情愿的,在田间出身汗比呆在娘家闷得满头大汗快活多了。”
文兰知道妈说起她和爸从前的事:妈待字闺中之时与爸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史,那时爸妈一见钟情,妈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下嫁当时家境贫穷的爸。那时节正值建国初期,农民地位翻身,当家作主,乡村一时流行:“当家嫁个好农民,富人不嫁专嫁贫。”又说老实农民是“昆仑山上的灵芝草无价之宝”,嫁给他们便是福,所以纵然娘家不承认这婚事,也是反对无效的。而妈来到爸家受到了当地村民的热烈欢迎与敬爱。妈永不言悔,至关重要的是老实的爸对她矢志不渝的爱。
文兰由衷敬佩地望着妈,微笑道:“妈醒了就多躺会儿,让斌儿跟本村几个同伴一起去吧。早在幼儿园时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了,像斌儿这般年纪也已经会自己洗衣服了,什么时候要爸妈你们操心过?”
文兰妈笑道:“这是因为那时缺少妈的疼嘛!所以现在只有补偿在你的后代了。”文兰笑道:“其他同龄孩子也不用大人相送,妈这样做只会让别人笑话他的。”
文兰妈又说:“好吧!你到了学校就不用经常回家看妈了,这发病的非常时期,你骑自行车远路回来,小心又着凉了。武清还有经常写信到学校吗?”文兰点着头。文兰妈接着说:“那碧玉还是留在家中放着,取下又戴上总是冰凉凉的,对你身子保养不好。”
文兰说:“我把它用布包着带了去,不碍事。”文兰妈笑道:“你就不怕它掉了或给顽皮学生拿去了?丢了可别回来向妈哭鼻子,妈要找一模一样的定情信物给你可无能为力了。”文兰依着妈笑道:“妈,我不跟你说了!你老是取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