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贪念（1 / 2）

点苍山，蝴蝶泉边。

萧麟只见碧玉泉上奇树倒挂，树上花朵形如蝴蝶，美妙万千，更为出奇的是，泉上有无数真蝶飞舞，色泽绚丽，如霞如锦。

后世徐霞客游至蝴蝶泉，神为之夺，在游记中写道：“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蛱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还有真蝶万千，连须勾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蝴蝶泉也是在那时闻名天下。

蝴蝶泉虽美，但萧麟并未沉醉其中。他向四周望了望，只见一群群人围于篝火旁，热闹非常。萧麟会心一笑，且走且观，见每群人庆祝之法各自不同，却没有甚么奇特。

段府之中，段小栩抱着段兴，段兴抱着风雪剑，二人望月闲聊。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行了过来，那老者留有寸余长的胡须，面色肃然，见了段小栩姐弟二人，咳了一声，道：“段兴，你今日练功了么？”

姐弟二人一齐回过头来，段小栩行了一礼，道：“梁师父，你来啦。”段兴道：“我都快累死了，怎么没练！”原来这老者正是段兴的师父，名为梁铮。

梁铮见了段兴怀中长剑，眼中异芒闪过，问道：“那是甚么？”段兴将头一扬，道：“这是大哥哥的宝剑！”梁铮道：“拿来我瞧瞧！”段兴道：“不给！”

梁铮冷冷瞧着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弟子，一时无话。一会后，梁铮倏然眉开眼笑，道：“好徒儿，快拿来给师父瞧瞧，师父准你休息两天。”段兴大喜，将风雪剑递了过去，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段小栩见了此等情形，微笑摇头。

梁铮小心翼翼接过风雪剑，这剑虽未出鞘，但他已然觉察出这剑必定不凡。他缓缓拔出风雪剑，只见寒芒闪动，剑声略带寒气，似是单单一把剑，便已然有了杀气。他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心中激动，难以自已。

好一柄宝剑！

“咳咳，为师练一套剑法给你瞧瞧罢，”梁铮道。“嗯，好！”段兴点头道。

梁铮引剑出招，使的正是昨夜段兴舞的“空空剑法”。梁铮越舞越快，他心中暗道：“好剑！好剑！持此剑出招，我功力平添一倍！”

见梁铮舞剑，段兴二人也在小声私语。段兴道：“姐姐，师父的武功怎么变差了？”段小栩道：“这个，好像没有变差，我也不知道……”

其实梁铮使剑比之以往决计是只强不弱，只是昨日萧麟舞剑之景印在段氏姐弟二人心头，他们见梁铮比萧麟差了太多，是以反觉他变得弱了。

蝴蝶泉边，萧麟于小道上缓缓行着。此时天已黑了，但月辉洒下，火光映天，四下里依旧明亮。此刻各个火堆旁，只余下了一众长者，那些青年男女自是各自寻地方谈情说爱去了。

萧麟走着，离蝴蝶裙渐渐远了。他抬头望了望点苍山，这座奇山，在夜间依旧美得出奇。他转过一道弯，又转过一道，如此这般，参加“绕山灵”的白民也瞧不见了。

夜凉如水，月色如纱。

萧麟又遇到一道弯。在他迈步的一瞬，他的心跳再次加快了。

是何物让他这般？又或是何人使他这般？转过这道弯，是不是就有了答案？

他缓缓地又迈了一步。衣襟动了，是风吹了过来。

萧麟转了过去，看向前方。

段府中，梁铮舞剑愈加起兴，段小栩二人却看得倦了。段兴道：“师父，你不累么？”梁铮“嗯”了一声，自顾舞剑。段兴又道：“你不累我们可累了，我们去休息啦，明天再问你取剑。”梁铮又是“嗯”了一声。

段兴转头对段小栩道：“姐姐，咱们走罢。”段小栩应了声，拉着段兴离开后院。

梁铮又舞了一阵，到底还是倦了，他抱剑坐于石凳上休息，伸手抚摸着风雪剑，便似抚摸自己最爱的物事一般。

“好剑！好剑呐！”梁铮喃喃道，“可惜，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一丝奇怪的念头在他心头产生：“这剑当真不是我的么？”他想到了“擂台夺宝”。

这所谓的擂台夺宝便是一个人可为了另一人的宝物向他挑战，若是胜了，那宝物便归挑战者所有，若是败了，被挑战者可向挑战者任意索取一件宝物。比武以点到为止为基础，但刀剑无眼，当真闹出人命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这规矩本是源自南诏，在南诏时，不论宝物还是美人，皆可由此方法获得，而传至如今大理，早已淡化了。大理臣服于大宋，受大宋礼法教化，“君子不夺人所爱”的理念深入人心。是以“擂台夺宝”说法虽存，却也极少有人用了，便是有人想用，也必先经官府同意。

而武林中人之所以不用，还因为他们有更加简捷的方法，半路把持宝之人杀了，宝物自然归自己所有。

萧麟顿住身形，望着前方。前方，空空荡荡，与其他小路别无二致。萧麟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她从小路的另一头转过来时，萧麟震惊了。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颤。

原本以为只是过客，原本以为终会忘记。可是，当再次相见